洛亦可沉吟片刻,说:“那行吧,调包五神图的事……”
“人已经找到了,成不成看运气。”我又聊了几句就挂断,沈小鹿已经跟张雅出去了。
愿意为她会买铺盖和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
结果,她硬是买了几大筐竹篾子,宣纸,黄裱纸和各色染料回来,其余大包小包的都是中药材。
临时被喊去当搬运工的唐龙正捧着一个跟我破庙里九成像的大瓦罐:“顾子,你当时说小鹿是你义妹我还我信,现在信了,简直太踏马的像了!”
我笑了,指着这堆东西问沈小鹿:“干啥的?”
沈小鹿仰着小脸:“哥你别问,打架的时候用得上。”
我已经猜了个大概,但见她有意卖关子,也就没点破:“黄裱纸借我一摞,毛笔,朱砂也给我一套。”
这诡异的对话把唐龙整得云里雾里。
也亏得他一直憋到第四天晚上才问:“顾子,不是哥说你俩,这堆玩意真要给摆到街上去,哥也就别开业了,没人敢来啊!”
那时候,沈小鹿的屋里已经摆满了纸人,我则是在门市房的各处贴满了黄符。
“开不开业重要吗?还是你觉得小莽村的弟兄血拼能赢了东野商会,邀月阁外加鲜货行的地痞无赖?”我问唐龙。
“啥意思?”唐龙懵了。
“明天晚上,叫小莽村的弟兄们绑上浸了黑狗血的红布条,在街口蹲落单逃跑的地痞就行了。太细节的东西沈小鹿会安排,你只需要知道,过了明晚,谁想动辰龙水产都得掂量掂量!”我自信道。
沈小鹿的纸人还未上彩,但我还是能从纸人的身量和动作上看出那些都是戏偶,不是寻常扎彩铺的用完就烧的玩意。
她想亮一下手艺就亮,我正好奇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行,都听你的!”唐龙见我说得有底气,也跟着硬气了起来,“但有一点,东野商会和邀月阁的人我不会动,鲜货行的那几个地头蛇必须留给我!”
“没问题。”我笑道,这是唐龙想要自己立威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沈小鹿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睡,再开门时,我还以为进了戏院的道具组。
“具体唱哪出?”我指着一个手拿方天画戟的戏偶问,模样一看就是三国吕布。
沈小鹿已经画好我在福利院活动室里见到的面纹,指甲和嘴唇也都涂成了妖异的红色:“白门楼,斩吕布。”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透了。
小津桥这边都是批发市场和物流园,典型的白天车水马龙,晚上黑灯瞎火,是勃北江湖道上茬架解决恩怨的理想地界。
辰龙水产所在的老楼里,仅有几户亮灯的住户探头探脑,似乎对眼下的场面司空见惯。
“瞎爷,对面的人太多了,这堆纸人恐怕唬不住。”二军瞅着街对面拉开架势的三拨队伍,又瞅了瞅我们这边堵门都嫌少的三男两女,有些担忧道。
沈小鹿舔了舔嘴唇,似乎还觉得不过瘾:“把这药丸含嘴里,等自然化,别吞。”
“这啥呀?怪好吃的。”张雅鼓着嘴问。
但很快,她就惊奇地发现,沈小鹿已经没影了。
“小鹿妹子她……这……卧槽!”二军难以置信地猛擦眼睛。
我微笑着推了同样僵在原地的唐龙一把,说:“还愣着干啥?点炮仗,咱们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