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物这俩字就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了他们的心坎儿上。
四叔不愧是老江湖。
他没表现出任何吃惊,反而借机逼问道:“没上手就少在那瞎咋呼,你凭什么说这琴是阴物?”
俗话说,举得越高摔得越狠。
我当时已经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想要作死我,只要证实我打眼了就行。
我玩味一笑,道:“我说这琴不但是阴物,而且是哑琴,被阴气压得弹不响,不信你试试?”
清仿残雷琴弹不响,是我在胡冉的监控录像里发现的。
其实,绝大多数古乐器都是可以正常发声的,阴物也不例外。
我这样说,只是欺负四叔是阴物行当的门外汉,比起跟我这内行辩理,我赌他更愿意选择更简单的弹琴。
只要琴响,我一败涂地。
“那你可别后悔。”四叔仿佛吃定了我,直接拨动琴弦。
不出意料地,他被打脸了,而且打得啪啪响。
公鸭嗓跟着缩了缩脖子:“真是那什么……阴物?”
场内也安静下来。
我没有借题发挥,只就事论事说:“咸平钱换清仿残雷琴,行不行,只等持宝人一句话。”
“后生可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钱老轻声道。
我明白,他指的不是我能鉴出阴物,而是我当时表现出的气度。
不多时,耳麦里隐约传来四叔不可置信的声音:“胡总!这小子根本就是信口雌黄!你这亏吃得太大了!”
这是老小子最后的挣扎。
我轻啜一口茶,对着耳麦说:“唐龙,一会儿你告诉罗胖子,他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我也是重新坐回单桌后才反应过来的。
激四叔弹琴这事,阴差阳错地帮罗胖子解了围。
按之前的推测,清仿残雷琴只会盯上最后接触的人。此时,这个人已经从罗胖子变成了四叔。
不料,耳机里却传来了洛亦可的一声冷哼:“你说的这个罗胖子,是不是当初赊我子母扣的那个?”
我被茶水呛得半死:“袁爷有问题,你说话时小心点。”
洛亦可接着说:“还不都是你整的事,自打你说完鉴词,袁爷就招呼关总进了隔间,很可能是商量提前开生玩正宝!你想做什么就赶快!”
我刚想说什么,耳麦里传来急切地下楼声。
四叔推开小楼的门,瞪着我的眼里满是血丝:“恭喜这位朋友,持宝人同意换宝!”
场内喧哗一片。
不少人投来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无论能否最终得宝,作为唯一闯过了七星拱月的人,这份名声算是有了。
但可惜,他们错估了局面。
四叔想整死我的意志很坚定。
我想扳倒袁爷的念头也从来没变。
开生玩正宝很可能提前,我跟四叔同样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过……”四叔话锋一转,“持宝人说了,有一个附加条件,希望这位朋友能够现场解决清仿残雷琴上的邪乎玩意,再不济,也要把琴弹响。否则,三刀六洞!”
随着他的话,西城刀的那几名服务员起身堵死了院门。
“这个自然可以。不过事后,窜货场得给我一个交代!”我瞄了一眼小楼的窗子,起身向摆琴的小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