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莹走过去坐下,瞧着地上的柳依依面露不忍。
“母亲,让柳姨娘先起来吧,她才生产完,正是该修养的时候。”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安儿没了她作为身生母亲心中悲戚。”侯夫人握着佛珠叹气。
姜嬷嬷上前和珠儿一起把柳依依往起拉,一番周折才将人摁进了椅子里,勉强坐住。
柳依依还在哭,但声音小了不少。
这一番挣扎怕是力气也被削减了大半,对于一个才生产完的女人来说已经是她能做的全部了。
她一双含着眼泪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掠过,乞求能得到一句确切的回应。
侯夫人却始终不曾看她一眼,疲惫的眼神落在跪在一旁的谢婷婷身上。
“作为二房的主母,你竟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真是叫母亲失望。自今日起你便去祠堂跪着抄写佛经,为安儿超度。”
谢婷婷缩了缩脖子,身形颤抖,缓缓拜服在地。“儿媳领命。”
柳依依闻言再度跪倒在地。“夫人,夫人,您可要为安儿做主啊?”
“还要如何为安儿做主?你若是聪明些,足月生产的怎会如此?”侯夫人闭眼转动佛珠。“罢了罢了,你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容易,回去好好养着吧。养好了身子未必不能再有一个孩子。”
说完起身便走。
谢婷婷也被侯夫人带了出去。
卫景伯打着哈欠起身。
“死都死了,你再想有什么用?赶紧回去吧,也别闹腾了。”
说完也快步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谢婉莹还坐在原处。
跪在地上的柳依依抓不住任何一个人的衣角,脸上未干的泪痕,也激不起他们半点怜悯之心。
“哎。”谢婉莹叹息一声,起身欲将人扶起。
柳依依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她的腿。
“大少奶奶,求求你帮帮我吧。我这是被人算计的呀。昨个我带着珠儿去荷花池选的是青石板路,怎么可能会摔倒?若不是摔倒,安儿又怎么会早产呢?”
谢婉莹也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要查到证据恐怕很难。
在这后宅之中没有证据,只凭着三言两语的推测,让另一个人认罪伏法是很难的。
“你先起来。”谢婉莹于心不忍,伸手将人扶起来。
春杏和珠儿跟着帮忙。
柳依依脸色苍白,被搀扶着坐下,红肿的双眼期盼的看着谢婉莹。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想要查到证据已经很难了。”谢婉莹不想骗她,抬头望着窗外的乌云密布说出了残忍的真相。
“况且就算查出来了又能如何呢?对方在后宅里能让一个孩子死的悄无声息,未必不能让你以同样的方式消失。”
她的话和窗外炸起的惊雷叠在一起,闪的柳依依的脸色更加苍白。
“可那是妾身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让妾身如何舍得?”
柳依依的眼泪滚滚落下,身体却失了力气瘫软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