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的刹那,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光点,像被打翻的星子坠入深渊。陆辰抬手护住眼睛,仙葫的青光在掌心流转,渐渐看清那些光点原是嵌在石壁上的符文——它们并非雕刻而成,更像是用某种光矿石镶嵌,纹路扭曲如活物,正随着众人的呼吸微微起伏。
“这些符文……和沉星峰祭坛的不一样。”阿蛮的罗盘悬浮在符文前,指针沿着纹路游走,在石壁上投射出对应的星图,“你看这道曲线,像不像仙葫藤蔓的走势?”她指尖点向最左侧的符文,那符文突然亮起,在地面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竟是株含苞待放的仙葫,藤蔓上缠着半枚青铜令牌。
张猛凑过去用斧柄敲了敲符文,光点突然变暗,影子里的仙葫竟开始枯萎。他赶紧收回斧子,嘟囔道:“还挺娇气。”
婉清已取出纸笔,正将符文拓印下来。她拓到第三张时,纸上的符文突然渗出墨汁,在空白处晕出一行小字:“守葫者,承其力;夺葫者,化其尘。”字迹古老,却带着股凛然的正气。
“守葫者?”陆辰摩挲着腕间的仙葫印记,那是入门时玄衍子为他烙下的,“难道这遗迹与仙葫的起源有关?”
阿蛮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指针直指石壁最深处的一道符文。那符文比周围的都大,形状像个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嵌着块暗紫色的晶石,晶石里似乎有液体在流动。“这是‘引星纹’!”她眼睛一亮,“古籍里说,用星髓能激活它,能指引藏在星轨里的东西!”
张猛立刻从怀里摸出块碎星髓——正是之前在锁星窟捡到的,此刻还带着余温。他刚要往晶石里塞,却被婉清拦住:“等等!你看符文边缘的小字。”
众人凑近细看,才现漩涡符文周围刻着极小的纹路,组合起来竟是段注解:“非纯心者引之,必遭反噬。”
“纯心?”张猛挠挠头,“老子砍怪的时候可没心思想纯不纯,这玩意儿还挑人?”
“不是挑人,是挑状态。”陆辰想起玄衍子的话,“仙葫认主,靠的不是灵力,是心神。你刚才挥斧时杀气太重,现在试着静下心,想想守护这两个字。”
张猛半信半疑地深吸口气,将星髓按在晶石上。起初毫无动静,他皱着眉,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山下救过只受伤的小狼,那时心里只有想让它活下去的念头——就在这时,晶石突然亮起,暗紫色的液体顺着符文游走,在石壁上勾勒出幅完整的图谱:画面中央是株巨大的仙葫,藤蔓缠绕着一柄剑,剑穗上系着块令牌,正是陆辰一直佩戴的青铜令牌。
“这剑……”婉清的声音带着惊讶,“像极了记载中玄衍子的‘碎星剑’!传说他晚年将剑藏在了‘万星窟’,难道就在这遗迹深处?”
阿蛮的罗盘突然飞向图谱中的剑穗,与令牌图案重合的瞬间,罗盘上弹出张半透明的纸卷,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三千年一轮回,星髓聚,碎星现,持葫者当以仁心驭之,否则剑噬其主。”
“仁心驭剑?”张猛咂咂嘴,“玄衍子这老头,讲究还挺多。”
“不是讲究,是教训。”陆辰指尖抚过纸卷上的朱砂字,字迹突然渗出红雾,化作个模糊的人影——玄衍子的轮廓渐渐清晰,他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未完成的剑鞘,“当年我为夺星髓杀了太多人,碎星剑沾了戾气,差点反噬了自己。后来才明白,法宝再强,若心不正,终究是祸。”
人影渐渐消散,石壁上的图谱开始褪色。婉清突然现,刚才拓印符文的纸页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新的符文,翻译过来竟是:“下一个岔路,左通碎星剑,右藏‘蚀灵雾’,雾中藏着当年被剑噬的怨灵,需以艾草火驱之。”
“蚀灵雾?”张猛握紧斧子,“听着就不是好东西。”
阿蛮却盯着图谱消失的地方,那里残留着个微小的符文,形状像只眼睛:“你们看这个,像不像锁星窟壁画上的‘窥灵纹’?据说能看到过去的画面……”她刚说完,符文突然亮起,石壁上竟浮现出段影像——
画面里,几个身披黑袍的人正在挖凿符文,为的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块与陆辰相似的令牌,但令牌上刻着的不是星纹,而是条蛇。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人突然挥剑砍向同伴,鲜血溅在符文上,符文瞬间变得漆黑。
“是‘影阁’的人!”婉清的声音带着凝重,“他们的令牌刻着蛇纹,三百年前就是他们偷走了半块星髓,害得玄衍子闭关修补仙葫!”
影像突然中断,石壁恢复了黑暗。只有那行“左通碎星剑”的符文还亮着,像是在催促他们前行。
张猛已经扛起斧子往左侧通道走:“管他什么影阁怨灵,先找到碎星剑再说!”
陆辰却望着右侧通道的方向,仙葫在掌心微微烫。他想起玄衍子人影说的“仁心”,又看了眼婉清拓印的符文——其中有个符文反复出现,翻译过来是“救赎”。
“等等。”他叫住张猛,“右侧通道的怨灵,或许是当年被影阁所杀的无辜者,我们不能不管。”
张猛愣了愣,随即挠挠头:“行吧,听你的。不过先说好了,要是怨灵敢扑过来,我可不管什么仁心,一斧子劈了再说!”
婉清从药箱里取出大把艾草,分给众人:“我和阿蛮去右侧驱雾,你们去左侧找剑,约定在岔路尽头的石台汇合。”她将拓印的符文纸叠好塞给陆辰,“这上面有应急符文,遇到危险就捏碎,我们能感应到。”
阿蛮已经点亮了艾草,火光在她掌心跳动:“小心点,影阁的人既然来过,说不定还留下了别的陷阱。”
陆辰点头,看着婉清和阿蛮走进右侧通道,艾草火在黑暗中划出两道暖色的光。他转头看向左侧,通道入口的符文正闪烁着微光,像只在黑暗中等待的眼睛。
“走吧。”他握紧青铜令牌,仙葫的青光在前方开路,“记住玄衍子的话,心不正,剑也会变成凶器。”
张猛撇撇嘴,却下意识收敛了身上的戾气。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剑鸣,像是在回应着他们的脚步,又像是在警告着什么。石壁上的符文随着他们的靠近渐渐亮起,这一次,它们勾勒出的不再是图谱,而是无数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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