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渐渐燃成暗红的余烬,落霞村沉浸在难得的静谧中。江晚宁躺在吊脚楼的竹床上,指尖摩挲着玄渊留下的黑色玉佩,玉质温润,隐隐透着一丝魔气,却不让人觉得邪异。
“还没睡?”萧承昀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夜露的凉意,他将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在想玄渊前辈的话?”
“嗯。”江晚宁坐起身,望着窗外的月色,“他说三长老的主力在西北,吴姑娘他们会不会……”
“悬壶散人经验丰富,柳兄弟的火药也不是吃素的。”萧承昀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微凉,“我们明早动身,最多两日就能追上他们。”
江晚宁点头,刚要躺下,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抓起武器冲出房门。
村口的老榕树下,白天那位给他们斟酒的老婆婆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根漆黑的骨针,双眼圆睁,已然没了气息。而她守护的石碑旁,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身影——他们穿着苗疆的服饰,脸上却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鳞片,指甲乌黑尖锐,正围着石碑不断抓挠,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是尸蛊!”江晚宁认出这种邪术,“有人用活人炼蛊,把他们变成了行尸走肉!”
那些被炼制成尸蛊的村民听到动静,猛地转过头,眼球浑浊不堪,嘴角淌着涎水,嘶吼着朝他们扑来。萧承昀挥剑斩断最先冲来的尸蛊的手臂,却见断口处没有血流,反而涌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落地后迅爬向四周。
“小心!虫子有毒!”江晚宁祭出琉璃盏,星光洒落,将虫子烧成灰烬。但尸蛊越来越多,从村子各个角落涌出来,数量竟有上百只。
“是三长老的后手!”萧承昀一剑刺穿一只尸蛊的心脏,现对方毫无反应,“他们不怕刀剑,得毁掉蛊虫的源头!”
江晚宁目光扫过石碑,突然现碑上刻着一个细小的孔洞,正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那些尸蛊似乎正是被这液体控制着。她刚要催动冠冕,却见一只尸蛊突然绕过萧承昀的防线,张开嘴朝她咬来——那是白天给他们报信的少年,此刻脸上爬满鳞片,早已没了人形。
“阿木!”江晚宁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偏过头,手臂却被对方的指甲划开一道口子,黑色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晚宁!”萧承昀怒喝一声,一剑将少年尸蛊挑飞,反手将江晚宁护在身后,“别分心!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村民了!”
江晚宁看着手臂上迅蔓延的黑气,只觉头晕目眩,冠冕的光芒也暗淡下来。她咬着牙,将星陨血脉注入琉璃盏:“我知道!但石碑下一定有蛊母!毁了它就能救他们!”
就在这时,一阵铜铃声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穿透尸蛊的嘶吼,让它们动作明显一滞。江晚宁循声望去,只见幸存的几位老人正跪在篝火旁,摇动着手中的铜铃,口中念着净化的咒语。
“是苗疆的镇魂铃!”萧承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们在帮我们争取时间!”
江晚宁不再犹豫,将琉璃盏抛向空中,冠冕光芒大盛,星陨血脉化作一道光柱,直直刺入石碑的孔洞。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啸从地下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灼烧。石碑剧烈震颤,黑色液体瞬间凝固,那些尸蛊动作越来越慢,最终瘫倒在地,身上的鳞片渐渐褪去,恢复了人形。
光柱散去,江晚宁踉跄着后退几步,手臂上的黑气已蔓延到肩头,疼得她冷汗直流。萧承昀扶住她,刚要查看伤势,却见地下突然伸出无数根黑色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缠向石碑,似乎想夺回什么。
“蛊母还没死透!”江晚宁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玄渊给的玉佩,“萧承昀,帮我争取片刻!”
萧承昀立刻会意,逆鳞剑插入地面,蛟龙虚影盘旋而起,龙威震慑得藤蔓暂时无法靠近。江晚宁握紧玉佩,将仅剩的星陨血脉注入其中,玉佩突然爆出浓郁的魔气,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将藤蔓尽数挡在外面。
“玄渊前辈,拜托了!”她将玉佩按在石碑上,魔气顺着孔洞涌入地下,很快,地下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腐蚀声,藤蔓迅枯萎,化作黑灰。
一切终于平息。老人们瘫坐在地,看着地上恢复人形的村民,泣不成声。萧承昀急忙撕下衣角,按住江晚宁流血的手臂,却现黑气已蔓延到脖颈,她的嘴唇都开始紫。
“晚宁!”他声音颤,从未如此恐慌过。
江晚宁虚弱地笑了笑,指尖抚上他的脸颊:“别担心……我没事……”话未说完,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如闪电般落在他们面前,玄渊看着江晚宁脖颈上的黑气,墨绿眼眸瞬间布满寒霜,周身魔气几乎凝成实质:“尸蛊之毒……三长老找死!”
他不等萧承昀反应,便握住江晚宁的手腕,一股精纯的魔气顺着她的血脉游走,所过之处,黑气迅消退。片刻后,江晚宁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玄渊收回手,看着昏迷的江晚宁,又看向萧承昀,语气冰冷:“看好她。本座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股滔天的怒意,席卷向西北方。萧承昀抱着江晚宁,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抬头望向西北,眼中闪过决绝。
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三长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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