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拗不过。”晓冉把饼干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是你自己也知道,‘光棍’那两个字,套不住我们仨。”她翻开写本,新的一页上画着三个小人:一个举着图纸跑,一个追着抢,一个在后面慢悠悠地捡掉落的铅笔,远处的烧烤摊冒着热气,摊主举着烤串在喊“三位,好了——”。
林薇凑过去,用红笔在小人头顶画了个大大的太阳:“你看,这叫光棍吗?这叫……”她顿了顿,眼里的光闪了闪,“这叫‘我们仨’。”
梁平看着那幅画,突然想起昨晚加班到深夜,他趴在桌上打盹,醒来时身上盖着件外套——是晓冉的浅灰西装,袖口还沾着他画图纸时蹭的朱砂;旁边放着杯热牛奶,杯壁上贴着张便签,是林薇的字:“凉了就再热,别硬喝。”
窗外的栀子香漫进来,混着咖啡的苦和饼干的咸,像极了他们凑在一起的日子。没有红本本的仪式,没有“谁是妻子”的名分,却有半夜留的灯,剥好的橘子,画了又改的图纸,和那句没说出口却彼此都懂的“有我呢”。
“行吧。”梁平合上写本,往晓冉怀里一塞,“就当……你们俩拐着我,过另一种日子。”
林薇突然站起来,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走,烧烤摊!今天我请客,让你这‘假光棍’吃个够!”
晓冉笑着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那包没吃完的饼干。设计院的走廊里,三人的脚步声又叠在了一起,像没谱的歌,跑调,却热闹得让人舍不得停。
或许“光棍”从来就不是按有没有领证算的。有人陪你吃烧烤,陪你改图纸,陪你把日子过成热热闹闹的样子,就算没按世俗的剧本走,也是顶圆满的事了。
梁平被拽着往前跑,耳尖的红还没褪,嘴角却扬得老高。他想,就这样吧。打不打光棍的,不重要了。
梁平把手里的铅笔往桌上一摔,笔杆在图纸上滚了半圈,停在林薇画的月洞门旁边。他盯着那道圆,喉结动得厉害,声音里带着点被火燎过的哑:“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
林薇正往咖啡里加奶泡,闻言抬眼,奶泡勺在杯沿磕出轻响:“故意什么?故意让你画图时走神三次,还是故意在你算数据时递块糖?”她笑得眼尾弯起来,像图纸上那道被反复修改的弧线,“梁平,你摸着良心说,上次你画错尺寸,是谁半夜陪你重算?是我。你电脑蓝屏丢了方案,是谁从回收站找回来的?是晓冉。我们要是真想耗死你,犯得着费这劲?”
晓冉刚整理好的图纸在桌上码得齐整,她拿起最上面那张,是梁平昨天画废的回廊草图,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弧度差度,像林薇皱眉的样子”。她指尖划过那行字,声音轻得像宣纸摩擦:“读研时你说‘正常男人都爱美女’,我在你书里夹过泳装模特的杂志页,你第二天就还给我了,说‘不如看你的结构计算表’。”她抬眼,镜片后的目光亮得像算准了的受力点,“你要是真觉得煎熬,当初就不会把我和林薇的咖啡杯,摆在你工位最顺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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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的脸“腾”地红透了。他当然记得那本杂志——他当晚就把那页撕了,却把晓冉写满批注的结构表压在玻璃下;他工位的咖啡杯,林薇的带花瓷杯在左,晓冉的磨砂杯在右,间距刚好够他伸手就够到,这位置,他调了不下十次。
“我是正常男人!”他梗着脖子,声音却虚了,“你们一个穿水绿裙蹲在我面前捡笔,一个凑过来看图纸时头扫我手背上——换成谁能扛得住?”他想起上周晓冉替他整理衣领,指尖擦过他喉结时,他手里的计算器当场按错了三个数;想起林薇昨天试穿新裙子,转着圈问“好看吗”,他盯着那裙摆的弧度,愣是把“好看”说成了“还行”。
林薇“噗嗤”笑出声,奶泡都晃出了杯沿:“扛不住就别扛啊。”她往前凑了凑,鼻尖离他只有半尺,眼里的光带着点豁出去的烈,“你以为我们穿好看的裙子,是给谁看的?你以为我们算数据时故意算错个小数点,是真笨?梁平,你那点‘正常男人’的心思,我们早看透了,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晓冉把那张废草图往他面前一推:“他不是装糊涂,是怕。”她顿了顿,指尖点在那道差度的弧线上,“怕我们跟他要名分,怕自己给不了,更怕……怕捅破了这层纸,连现在这样都没了。”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在梁平最软的地方。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白——他确实怕。怕说“喜欢林薇”,伤了晓冉三年的默默陪伴;怕说“在意晓冉”,负了林薇明目张胆的热辣;更怕自己贪心,想把这两份暖都攥在手里,最后却摔得粉碎。
“我们不要名分。”林薇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攥紧的拳头,“我们只要你别再躲。”她转向晓冉,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像读研时一起解出难题那样默契,“你画图时,我站在左边递铅笔;你改方案时,晓冉坐在右边记数据;晚上一起去吃烧烤,你抢烤翅给我们,我们抢你的可乐喝——这样,就够了。”
晓冉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香薰,是雪松味的,是梁平说“能静下心画图”的味道。她拔开瓶塞,放在三人中间的图纸上:“你看,这味道不冲,却能让人踏实。就像我们仨,不用谁压倒谁,凑在一起,舒服就好。”
雪松的香气漫开来,混着咖啡的暖,像只温柔的手,轻轻揉开了梁平心里的褶。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林薇眼里的光带着点“你再躲试试”的促狭,晓冉的嘴角噙着浅淡的笑,两人的肩膀轻轻挨着,像他设计的双子楼,各自挺拔,根基却早连在了一起。
“你们……”梁平张了张嘴,想说“太胡闹”,却看见林薇偷偷往晓冉手里塞了颗糖,晓冉又悄悄把糖往他这边推了推。这场景太日常,却又太戳心——他们早就不是“谁煎熬谁”,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窗外的栀子香飘进来,落在三人交叠的影子上。梁平突然抓起桌上的铅笔,在那张废草图的背面,用力画了个大大的圆,把“林薇皱眉的弧度”和晓冉的批注,全圈在了里面。
“晚上……”他的声音有点紧,却没再躲闪,“我请烧烤,加两串腰子。”
林薇和晓冉同时笑了,笑声撞在日光灯管上,嗡嗡的回响里,全是藏不住的甜。
或许“正常男人”的定义,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是身边有两个姑娘,一个闹,一个静,却都懂你没说出口的“我也在意”,这样的煎熬,谁又舍得真的躲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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