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摇头:“我家里供不起自费的,公费留学我又没那个实力。”
这个周末,靳屿成打电话过来,周梨说自己写了信给他,但是内容不多。
靳屿成道:“你现在要考试,不写也没事。”
然而周梨寄信的目的,主要是寄张自己在学校拍的照片给他。
靳屿成接到信之后,才明白过来。
照片上的姑娘,坐在湖畔杨柳树下,穿着一条浅色的裙子,浅浅微笑,嫣然无方。他把这张照片压在了办公桌的玻璃之下。
小朱进来看见照片后,跑去宣传一通,于是靳屿成发现最近新兵战士特别喜欢来办公室汇报情况,再扫一眼桌上那张照片,说嫂子真漂亮!
这群臭小子。
但与此同时,连队的变动也从传言变得越来越真实,各级领导不断过来考察,敏感些的战士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了安定人心,他不得不说要过年了,领导下连队进行常规检查、抽调检查……别想那么多,该训练训练,该休息休息。
周梨考完试那天,靳屿成没来接她,提前一天告知,他得去团部开会。
周梨道:“没事,我自己回大院。”
他又问:“照片能不能再多寄几张?”
周梨说:“好啊。”
靳屿成低低地道:“之前那张有底片的话,也洗一张出来。”
“之前那张呢?”
“脏了。”
周梨:“呃。”-
周梨回到了大院。
这个学期,她回大院的次数非常少,每次回来都是来去匆匆,顶多住一晚就走。
此时是1月中旬,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
大院的冬日景观一点儿没变,大树依旧光秃秃的,风也仍然凛冽,大院还回来了一部分之前下乡的知青,一时之间热闹了许多。
几天后,下了一场雪。
周梨坐在家中炉子边,一边烤火,一边跟嫂子学织毛衣。
灰黑色的毛线,简单的织法,她其实仍然不熟练,不会收针,鸡心领也不会织,便让嫂子帮忙。
靳屿成穿这种深色的毛衣真的好看,露出一小截白色的衬衫领子和袖口边,在她看来,极是性感。
孙玉梅突然问:“对了,你跟李春燕联系多么?”
周梨抬头:“最近联系得少了,怎么了?”
起初刚入大学,李春燕有时候会写信给她,吐槽文工团的事,她放假回大院也找过她。慢慢的两个人都懒了,没再写过信,有两个多月没见过面。
孙玉梅道:“我怎么觉着她跟伟平走得挺近。”
“谁?孙伟平?”
孙玉梅点头:“是啊,那天我在大院服务社那条路上瞧见他俩了,好像在买烤板栗。”
周梨笑道:“不是吧,他俩在处对象?孙伟平最近在忙啥?”
“那次投机倒把的风波之后,他消停了一段时间,老老实实在食堂干活,最近不是在搞改革开放嘛,对做生意的抓得没这么严,我瞧着他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有点做生意的头脑,反正现在政策慢慢放宽,去做生意也是个出路。
周梨次日下午跑去文工团,见到了李春燕,两个人去吃饭。
李春燕看上去还是老样子,笑嘻嘻地问周梨最近怎么样,再聊团里的各种八卦。
于是周梨陆续知道了那位大小姐跟魏干事扯了证,继续在团里磋磨,但是她跟婆婆时常有矛盾,便在团里吐槽,她一吐槽,赵晓丹便在一旁幸灾乐祸,两个人关系依旧很僵,还有陈悦怀了宝宝,不再跳舞,做起了编导工作……
周梨听着这些事儿,说大家的生活还是那么精彩,又瞅她:“那你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李春燕摇头:“我能有什么新鲜事儿。”
“没找对象?”
她脸色明显不自然:“没有。”
周梨琢磨着她跟孙伟平可能是处在暧昧期,还不能公开,也或者他俩只是普通朋友,便没有多问。反正要是真处对象了,她早晚会知道。
只是聊完天分别后,周梨走在路上,经过篮球场,看着空旷的场地,想起一些过往的画面,突然很想某个人,于是她去小卖部打了通电话。
当时将近七点,天很黑了,寒风不断袭来,周梨不知道他在不在办公室,她只是想试试。
幸运的是,电话很快接通。
周梨说:“靳屿成,是我。”
靳屿成听见她的声音,轻轻地笑:“想我啦?”
“嗯,是。”
“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