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大伯母被吓了一跳,赶忙扶起李桂芳坐下。
然后又拿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渍,继续安慰:“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儿媳,我自然会帮你。”
但她的帮助不是无偿的,紧接着话锋一转,又开始了道德绑架:“再说了。
要不是为了履行当年对你母亲的承诺,我哪会算计自己的儿子,让他们有情人不能相守。”
李桂芳看似柔弱,骨子里却透着算计,当即便反驳道:“娘也不光是为了我呀,若是富贵也去了梧县,家里还有谁能搭把手。
您那么做,不也是为了让二弟没有后顾之忧吗?”
一听这话,大伯母立马就不高兴了,将手帕一甩,怒喝:“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对富贵不好吗?”
李桂芳装出一脸无辜,解释道:“不是的,儿媳就是觉得,富贵也是您儿子,您也得为他考虑考虑,不能只顾着二弟。”
“我什么时候只顾着你二弟了?”大伯母是真的生气了,她自问对这个儿媳很好,甚至过了亲闺女。
李桂芳见状,也赶紧放低姿态,盈盈一拜,又道:“恕儿媳多嘴,七年前,您赔给云柔的那笔银子,不是拿给二弟了吗?”
闻言,大伯母惊得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语气急切的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我可从来没告诉过你。”
看到婆婆着急的模样,李桂芳也赶紧站起来,轻声解释:“二弟现在达了,朋友也多了,这是他在酒桌上亲口说的。
我有次回娘家,听一个亲戚提起过。
本来我还有些不信的,但看您这反应,应该不假了。”
大伯母没想到会被老二背刺,气急攻心,一下子瘫在了凳子上。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验证,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李桂芳,问道:“这话当真是你二弟说的?”
李桂芳毫不掩饰的回道:“确实是二弟亲口说的!他现在是酒肆的常客,说些胡话也是正常的。”
“不行,不能让富贵知道,不能让他知道那笔钱给了他弟弟,他会恨死我的。”大伯母慌了,这些话要是传进了陈富贵耳中,足以让他们母子决裂。
李桂芳赶忙追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伯母烦躁不堪,李桂芳还在跟前碍眼,于是便将怒气撒在了她身上,冲着她大骂:“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你身为妻子,连自己的丈夫都拴不住,还有什么用!
你就不能学学云柔,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好好伺候男人,把富贵牢牢抓在你手里吗?”
李桂芳被骂得抬不起头,只得默默承受婆婆的怒火。
而听闻一切的陈富贵,早已四肢冰冷。
他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回了房间。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都是为了二弟。
哈哈哈哈
为了他,你们真是费尽了心机’
陈富贵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的父母、妻子如此算计自己,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又哭又笑的蜷缩在床上,死死的咬着手臂,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
现在的他根本不敢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除了回避别无他法。
没过多久,李桂芳也回屋了。
在此之前,陈富贵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侧卧着闭上双眼,假装睡得很熟。
等李桂芳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时,他更是没有一点动静。
“富贵富贵”李桂芳轻轻推了推他,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内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李桂芳一点也没注意到陈富贵脸上的泪痕。
这件事对陈富贵的打击太大,导致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家人,所以尽可能的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但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怎么可能不碰头。
父母的关心让他感到虚伪,妻子的嘘寒问暖让他觉得恶心,他只能逃,逃去院外,逃去山里。
只要不待在那个窒息的家里,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自在许多。
“你想好了吗?到底要怎么做?”阿渊拦住正往家赶的陈富贵,冷着脸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