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闻声而动,开门下车,还和队伍里的大爷大妈闲聊了两句,这才小跑着回到车上。
“夫人,这些人都是排队治病的患者,都是等着陈大夫看诊的。”
唐母皱着眉头,看不出喜怒,只说了一句:“她还挺忙的。”
说罢,她转头看向唐诚,只见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车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儿子,妈看她好像也有两把刷子,要不我托人给她弄到首都医院去?专门照顾你。”
闻言,唐诚眉头皱起,刚要拒绝,车窗外就响起一阵“邦邦邦”的敲打声。
看着窗外皮衣、墨镜、半长卷发的年轻男人,唐母还没来得及说话,唐诚就已经打开了车窗。
魏青挥挥手,中指勾了下墨镜,举起两只手上的锦旗,热情微笑。
“不好意思打扰啦,请问你们知道‘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天仙下凡,医貌双绝’的陈大夫,陈弯弯在哪儿吗?我要给她送锦旗,找不到她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车里的情形打量了个透彻。
见唐诚皱眉不说话,眼神复杂,他挑了挑眉,把墨镜推了回去。
“看来你们不知道,不过没关系,还是谢谢你们。”
说完,他高举手臂,继续往医馆走。
两面红底烫金的锦旗迎风招摇,惹得认识魏青的患者、家属一顿发笑。
“哟!这‘天仙下凡,医貌双绝’的,可真是把陈大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啊!”
“你小子,别是要追陈大夫吧!谈恋爱可以,要是结婚,你得嫁到首都来!”
大家伙排队无聊,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魏青,他不急也不恼,就举着锦旗站在队伍旁边聊天,余光时不时打量后面的唐诚,神情难免得意。
听着不远处的欢笑,唐诚搭在膝头的双手松了又紧。
唐母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那小伙子就是之前和陈弯弯在一起的人……依我看,你们反正已经批了离婚证了,要不你干脆……放下她吧?”
唐母试探着问唐诚,而后者的眼神,紧紧盯着中医馆堂中接诊的陈弯弯,他双拳紧握,用力得有些颤抖,并没有看自己的母亲,而是喉结滚动,沉声道:“不行。”
“我还没领离婚证,我们就不算离婚。”
“我不会跟她离婚的。”
他这话说得很轻,不知道是在告诫唐母打消念头,还是在有意识地欺骗自己陈弯弯没有跟他离婚。
终于,就在魏青聊了一路准备进门的时候,唐诚推开车门迈下了车。
只一眼,陈弯弯就看到了他。
视线交汇的瞬间,她的笔尖搁置在纸上,钢笔晕出一点圆润的墨迹。
唐诚,他没死,他还活着。
她不自觉地绷紧唇角,沉着脸,有些出神,脑中的念头一闪即逝,心底某一处却平静下来。
活着就好。
诊台前的患者看看她,又看看停滞的药房,不由问道:“陈大夫,我还有什么其他的毛病吗?”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