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界水晶的光芒尚未完全平息,广场角落却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叶辰抱着熟睡的灵儿转身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布衣裙的女子正跪在地上,对着水晶残骸低声哭诉,她的身旁还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露出的手腕上有着明显的咬痕——那是噬界虫留下的印记。
“是烈山氏的族人。”木灵子长老叹了口气,绿叶长袍轻轻拂过女子的肩膀,“她叫青禾,是烈山圣人远房的侄女。三天前随商队外出时遭遇噬界虫余孽,丈夫被虫群吞噬,她侥幸逃回来,却也中了噬灵毒。”
青禾听到动静,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到烈山氏时,突然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袍,声音嘶哑:“叔公!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些虫孽明明是被玄冰族引到商道上的,他们为了抢夺我们的灵禾种子,竟然勾结噬界虫!”
烈山氏的脸色沉了下来,竹杖在地上轻轻一顿:“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青禾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这是从玄冰族护卫身上抢来的,上面有他们的族徽!而且商队里的老护卫认出,领头的虫孽身上有玄冰族的冰封禁制,显然是被他们豢养的!”
玄冰族太上长老的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一派胡言!我玄冰族早已清除族内叛徒,怎会豢养噬界虫?你这是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问问烈山葵就知道了!”青禾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迸射出刻骨的仇恨,“玄冰族负责商道防务的执事烈山葵,根本就是你们安插在烈山氏的内奸!是他给虫孽指路,是他亲手杀了试图报信的护卫!”
“烈山葵?”烈山氏的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那是三十年前被送到烈山氏学习术法的玄冰族子弟,因天资聪颖被收为记名弟子,后来负责商道防务,一向表现得忠心耿耿。
“青禾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玄冰族太上长老强作镇定,“烈山葵虽是我玄冰族出身,但早已脱离宗族,归属于烈山氏。你说他是内奸,有何证据?”
“证据?”青禾惨笑起来,指着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我腹中三个月的孩子,就是被他用冰锥刺穿丹田害死的!这算不算证据?!”
广场上一片哗然,修士们看向玄冰族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勾结噬界虫已是大罪,残害同族更是天理难容!
烈山氏的周身散出骇人的威压,青金色的光芒中夹杂着一丝怒意:“玄冰族,此事若属实,休怪老夫不客气!”
玄冰族太上长老的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嘴硬:“圣人明鉴,此事定然是误会……”
“误会?”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广场入口传来,打断了他的话。叶辰不知何时已将灵儿交给苏婉,此刻正一步步走来,裂穹剑在手中缓缓拖动,九色光芒在地面划出刺眼的痕迹。
“烈山葵在哪?”叶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九相道体的感知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晶华城,“给你十息时间,让他滚出来见我。”
玄冰族的修士们纷纷怒喝,却被叶辰身上的气势吓得不敢上前。他们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如此可怕,仿佛变了个人,周身的九色光芒中竟带着一丝混沌色的杀意。
“叶辰,这是我烈山氏与玄冰族的家事……”烈山氏开口想劝阻。
“这不是家事。”叶辰打断他,目光如刀,“商道上死去的三十七名修士,青禾腹中的孩子,还有那些被噬界虫吞噬的无辜者,他们的命,不能用‘家事’二字轻轻带过。”
他看向玄冰族太上长老,九色道韵在眼中流转:“十息已过。看来,你们是不想交人了。”
话音未落,裂穹剑突然爆出璀璨的光芒,九色剑气如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将玄冰族修士组成的人墙劈成两半!剑气并未伤人,却在地上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将玄冰族与其他人彻底隔开。
“你敢动手?!”玄冰族太上长老又惊又怒,周身寒气暴涨,“当真以为我玄冰族好欺负?”
“欺负?”叶辰冷笑,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玄冰族驻地的方向。裂穹剑高高举起,九色光芒与晶华城的界源之力产生共鸣,整座城池都在微微震颤。
“烈山葵,我知道你在里面。”叶辰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全城,带着彻骨的寒意,“出来受死,否则,我拆了你玄冰族的老巢!”
玄冰族驻地深处,一间密室里,一个身着青金色长袍的青年正疯狂地运转灵力,试图抹去身上的玄冰族气息。他的脸上满是惊恐,手中紧紧攥着一枚黑色令牌——正是控制噬界虫的信物。
“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烈山葵喃喃自语,额头的冷汗浸湿了髻。他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只要等风头过去,就能带着掠夺的灵禾种子返回玄冰族,却没想到青禾竟然活了下来,还把他供了出来。
“烈山葵!”密室的石门突然被九色剑气劈开,叶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裂穹剑直指他的咽喉,“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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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山葵脸色惨白,突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叶少侠饶命!都是玄冰族太上长老逼我的!是他让我潜伏在烈山氏,是他命令我勾结噬界虫!我也是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