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皇兄身体大好的消息,七皇子精神一震,当即同皇兄通信,热情地表示了自己想入宫请安,顺便找个地方好养老的美好愿景。
他原本就不是当做皇帝培养的,有个这样的哥哥更想着当个闲散王爷了。
七皇子得到应允,立刻冲进宫中,给母后请安后,一连找了几座皇兄平常休息议事的宫殿。
他很纳闷,想着回去问问母后,路过据说赏给国师的宫殿外多看了一眼。
好大,七皇子在心中赞叹,这宫殿不得了啊,以前不是皇祖父放宝贝用的——
七皇子一顿,觉得自己眼花了,否则怎么在院中瞧见了徐公公?
他揉揉眼睛仔细看看,没错,就是徐俞。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古怪而纠结,自回来之后,他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国师,倒是从周围人口中听了不少传言,而且越传越神。
什么美若仙人,身负神通到是老天专门派下来为陛下改命的。
一转头,看见个年轻人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汁往这边走。
七皇子看见那人的长相后愣了一瞬。
很快,年轻人身后的小太监追了上来,臊眉耷眼地道:“小主子,你怎么能往里头挤黄连汁呢?太医说了,用药都是有定论的。”
“可是,我这个也是问了太医的,可以加。”
那年轻人腕子上带了好几个玉牌,七皇子又开始揉眼睛,觉得自己今天恐怕是睡迷糊了,不然怎么看见他皇兄的令牌都叮铃哐当地挂在这人身上?
这些东西不应该都好好封在库房中,每日就挂一个吗?
“借过借过~”
辛夷端着药碗风一样从他身边跑过,手里滚褐色汁稳稳的,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后头小太监追着说,“小主子!小心烫!小心撒了!让奴才拿吧!”
七皇子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年轻人跑进庭院中,心中竟奇异般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那个凭空出现的国师。
辛夷的肉垫很敏感,所以只端要温着喝的药。
他捧着药碗:“喝药了~”
药汁冒着奇怪的气味,辛夷连放都没有放下,很期待地看着人。
谷梁泽明同他对视了一会儿,放下笔,苍白唇贴靠在碗沿,将药碗中苦涩难喝的药汁饮净了。
?
七皇子往里头探了个脑袋。
后头那个乖乖在院子里喝药写字的是谁,他英明神武的皇兄吗?
谷梁泽明像是察觉了他的目光,放下药碗,凉凉地往这头看了一眼:“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嘶,好凶,当真是皇兄。
七皇子老实地行礼:“参见陛下——皇兄,您怎么在这国师这儿待着?叫臣弟找了好大一圈。”
他说着就要跨进来,谷梁泽明道:“谁教你的礼数,这是谁的地方?”
七皇子立刻一个急刹车,辛夷轻飘飘挥挥手:“进来叭进来叭。”
猫的房子这么大,再进几个也装得下。
七皇子这才走进来,看着他皇兄,谨慎地又问了一遍:“皇兄,你在这儿,可是又出了什么事,要找国师商议?”
谷梁泽明淡淡看了他一眼:“朕来养伤。”
养伤?可听太医院的意思,皇兄不是已经大好了吗?
七皇子困惑地看看他皇兄的面色,倒是看不出之前受过那般的重伤。
算了,国师这种世外高人,肯定有别的修养法子。
谷梁泽明笔下不停:“找朕做什么?”
七皇子正纳闷皇兄抄千字文做什么,闻言立刻站端正了:“皇兄,娄玉宇可是要择日处死了?”
谷梁泽明不答反问:“怎么?”
七皇子道:“娄玉宇此人虽心比天高,却有些本事,在战场上逢凶化吉,几乎战无不败。臣弟觉得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神通,或者,能借他再探探朝中人,不如留他一命。”
辛夷脑袋一歪。
神通?
他不知道为什么谷梁泽明看了自己一眼,才转头和七皇子说话。
“你同他曾有交情,你不该说。”
“若臣弟不说,听起来反而有私心了,”七皇子笑道:“知道皇兄英明臣弟才说的。”
“朕先前应允你去见他最后一面,让你亲口问问,”谷梁泽明道,“都问出些什么来了?”
七皇子斟酌了一会儿,老实交代:“没问出来什么,娄玉宇像是得了失心疯,一直追问臣弟国师的事,臣弟当时连国师也没有见过,如何答得了他?”
原本一直瞧着耳朵在旁边的偷听的辛夷眨巴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