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空气没有换干净!
辛夷被烫到般跳起来,冲到外头去。
谷梁泽明捂着腹部,手指收紧,感受伤口附近逐渐濡湿,神情却异常平静。
等辛夷火急火燎带着太医过来的时候,谷梁泽明已收敛神情,身上的软甲卸下挂在一旁,身上披了件薄薄的春衫。
太医匆匆过去,辛夷在帐门口急刹车,试图把帐门往金勾上挂。
谷梁泽明抬起的手落空,又自然地搭在膝上。
太医快步上前,等侍人将衣物解开,看着腰腹显然是撕裂的伤口直皱眉:“陛下——”
不可剧烈运动。
话没出口,太医抬起脑袋对上皇帝平静的目光,下意识改了口风:“陛下还需静养,多多地静养几日。”
辛夷让人把帐门挂住,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侧了侧耳朵。
本来他是习惯这样侧自己的大耳朵,可是变成人时没有猫耳朵,想要偷听时,整个脑袋都会侧过来,显得偷听得很认真。
谷梁泽明眼底有了些真切的笑意,他抬手,指尖从宽袖下探出来。
牵手牵手,辛夷来牵手了。
辛夷立刻扔掉金钩跑过来,摸到人手凉凉的,又认真地问太医:“什么是静养?”
太医谨慎地道:“少动,饮食清淡,收敛心神,不要太操劳。”
辛夷认认真真记下来了,又问:“不用喝臭药了吗?”
他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太医只当没听见。
“这…”
太医下意识观察皇帝的神色,还没继续往下说,就见跟前仙人般的国师皱眉看看自己,又转头看陛下。
辛夷跟着转头仔细观察,一双狭长漂亮眼睛,嘴巴薄薄的,头发黑黑的,虽然比辛夷差一点,但是也是很好看的人了。
谷梁泽明抬眼同他对视了会儿,过了半晌:“…怎么了?”
他坐在椅中,周围侍人都跪着,不敢叫他抬头。就辛夷在一旁,不仅站着,一手牵着人,另一只手也不歇着,在偷偷玩人的头发。
辛夷很纳闷地提问:“他在看什么?你的眼色吗?”
猫为什么看不懂?
太医一滞。
谷梁泽明倒是很淡定,老神在在:“怎么会?”
他收紧手指,叫辛夷走到自己身边,对太医道:“还不答话?”
太医立刻道:“自然是应当喝些内调的药,不过也不能喝太多,内服外调,好得最快。”
辛夷“哦”了声:“那你开药吧,多多的黄连,多多的莲子,但也不是太多。”
太医表情凝重,这话的意思,不是叫他多给陛下开苦药?
谷梁泽明轻轻叹了口气。
“听见了?”他道,“按国师说的去做。”
太医领命退下。
旁边的徐俞臊眉耷眼地同人出去了。
瞧瞧,陛下不仅得喝药,还得爱喝,多多的喝。这般倒赔的,哪怕是先祖爷时北边来犯的匈奴,也没有做过这么赚钱的生意。
谷梁泽明牵着人过来:“怎么这么坏,想我喝苦的?”
“哼哼,”辛夷说,“谁让你骗猫!”
谷梁泽明一顿:“辛夷瞧出来了。”
辛夷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难道人觉得辛夷是笨猫吗?”
“并非如此,”谷梁泽明轻轻地笑起来,“只是辛夷平日里除了要小鱼干的时候,对这些事都不太在意,忽然发现,让我有些惊讶。”
辛夷纳闷地问:“你怎么和小鱼干比?”
谷梁泽明一顿,确实,辛夷平日里对什么都不上心,见到漂亮得高高兴兴过去玩两下,第二天就忘了,但是每天都要吃的就是鱼干。
“你是人,它是吃的,”辛夷说着,长大了嘴巴,试图咬人,“你可以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