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谷梁泽明一出门,辛夷就跟着出门了。
人,猫说的话,当然是猫想答应就答应!
他跟着人一起去粮仓检查粮食,又上河堤查探了情况。
河水已经看不见曾经的堤坝,谷梁泽明定定看了一会儿,放弃了这一处。
辛夷走得晚了一点,没跟上人,反而碰上好几只从洪水地方逃出来的猫,把自己脖子里挂着的零食分了。
离开的时候差点被一条黑狗抢劫,龇牙把狗打了一顿。
“哼哼,”辛夷往狗耳朵上狠狠踩了两脚,等狗臊眉耷眼地蹲在旁边了,才又摸摸自己空空的锦囊,把自己偷藏的最后一点炸鱼也分掉了。
皇帝不好,不仅人饿肚子,他们也要饿肚子。
几日后,人还召来了当地不少富绅豪强。
辛夷窝在窗框外,听不懂里面那些弯弯绕,谷梁泽明语含笑意同他们说话的时候,辛夷就在窗户外头舔自己的爪子,有时候打自己的尾巴玩。
等谷梁泽明又离开,辛夷一个精神,翘着尾巴跟上去了。
巢州连下了快一月的雨,内涝严重,就连地面也是湿漉漉的,辛夷每走一下都要甩甩爪子。
他跟着谷梁泽明转来转去,谷梁泽明脚步匆匆,神情难得地疲惫又凝重,正同身旁的官员说着什么。
辛夷翘着尾巴,脚步飞快地在一旁街道中穿梭。
昨日有流民哄抢粮食,谷梁泽明动了自己的直属亲兵,左率府使正在旁监督着领粥食。
谷梁泽明带着当地官员远远看着,过了一会儿,未受灾州县的卫所士兵已压着调派的粮食过来。
谷梁泽明同来禀报的小兵离去,穿过城墙边门时,匆匆离开的脚步顿了瞬。
“殿下?”
身边的官员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是城里曾经一家颇有名头的糕点铺子,只是此时早就人去楼空。
谷梁泽明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没说什么,走了。
当天晚上,辛夷早早假装无事地等在窝里,没想到今天人回来得有点早。
谷梁泽明推开门的时候,辛夷身上的毛毛还没有干,一见人来了,飞快地在窝里蹭。
谷梁泽明过来把他拎起来,抽了帕子娴熟地把猫从头到脚擦了一遍,随后顺手捏了捏他的爪子。
辛夷低头舔舔,还是软软的,粉粉的嘛!
他还没舔两下,忽然被人放进袖袋里。
辛夷的脑袋努力拱出来:“干嘛!”
谷梁泽明同他对视,晃了晃袖袋。
辛夷的耳朵尖尖地竖起来,听见了油纸摩擦的声音。
好像,有吃的。
猫立刻转身钻回去了,只有长长的尾巴露在外头,爪子在里头掏掏,果然掏出来个人巴掌大的油纸包。
辛夷兴奋地问:“哪里来的!外面不是——”
他一个急刹车,谷梁泽明也假装没听见,道:“通判家有小孩,厨娘精通做这个,我便要了些来。”
他说着,笑了笑,问他:“很不像样,还同臣下要东西吃,是不是?”
辛夷才不搭理这样的人,高高兴兴地低头,一口一颗糖豆,miamiamia地好吃地叫起来。
吃宫中才有的甜点很开心,吃民间小孩儿爱吃的东西也开心。
真是好养。
谷梁泽明没有说话,低头看着他的小猫脑袋,耳朵不知道怎么有点脏了,像是渐黑的毛发。
也很可爱,只是不能叫辛夷发现。
谷梁泽明等他吃完,让他喝了点水,抱着猫一起睡了。
明日还有许多事,他阖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辛夷难得地没有偷龙气,偷偷用爪子往人头上撒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