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河谷,枫叶如血,黄芦盈野,溪涧晶莹,松柏幽翠,宛如天穹倾洒彩墨
溪水前,七八孩童放着纸鸢,来回奔跑,嬉笑不断!
直至一只五彩鸟雀断裂的丝线,随风飘到远处的小丘之上,方才惹来一声焦急啼哭!
小伙伴们眺望荒野小丘,几经瞧看,不由面露苦色!
小丘不过二十余丈,既不高,也不险!
然,其上却是长满了低矮刺槐,而那五彩纸鸢却是正悬挂在最上方的歪脖松树中!
小弟兄们倒不怕那恼人的倒刺,只是划破了新裁的秋衣,娘亲的巴掌面棍可是骇人的呢!
抽泣孩童望着心爱,思量再三,目中闪过坚定,便要褪去身上衣物!
正值此时,一声熟悉的温和在耳边响起!
“是否又惹祸啦?”
恍然之间,孩童好似寻到主心骨一般,
“二爷,纸鸢丢了”
“二爷二爷你最心善了呢”
“”
既有马屁,亦有央求,更多的则是期待的目光!
二郎闻言,抚了抚不停抽噎的孩童头顶,转而瞧着几小点指方向,眨了眨眼眸,露出一抹苦笑!
下一瞬,身子腾空,飘然而去!
待见七八孩童惊喜之下,连连拍手,嬉笑不已!
不消片刻,二郎飘身而返,手中除去那只五彩纸鸢,另一只手中还端着一摞橙黄剔透!
河谷中的孩子,怎能不知那是何物?
甘甜柔滑,芬芳满口,思量至此,三两孩童不由抹去嘴角溢出的口水!
而那丢失纸鸢的孩童,却是上前接过失而复得心爱宝贝,继而学着大人模样与少年躬身一礼,
“学生段长庚,谢过二爷!”
略显清瘦的小身板满是拘谨,可双眸却是饱含真切!
“慈母手中线,这衣裳自是精贵,可皮肉亦是受之父母呢!”
“哝与娘亲一起吃”
二郎将其扶起,继而塞与其一块晶莹剔透的花蜜!
孩童见此,双目一亮,嬉笑涌来,不住颔!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数息后,瞧着孩童欢天喜地般的奔向庄子,少年甚至能想象的到他们与娘亲一起吃着花蜜的温馨!
稍时!
偏僻山崮上,小乙一口吞下手中半截花蜜,继而架起一道篝火,开始烤制其拿手的芦苇荡三宝!
肥鱼,野鸭,烧蛋!
此间除去自带的香料,还添了一抹花蜜,便是不知味道如何,可憨憨却是乐在其中!
二郎望着下方斑斓壮阔,心中诸多浮躁不由一消,咬下一口花蜜,脑海不由涌起往日种种!
羊皮袄子能抗住土蜂蛰咬,亦能防住刺槐的倒刺!
矫健身影顶着一头大包,连爬带滚跑下,瞧得少年兜囊中的满满橙黄,
“二郎,跑啊”
“阿兄,水往水里跑”
甜,特别甜,甜的让人欢快!
那是夜里兄弟二人顶着一头大包,窝在土房小院的思量
人总会被某些遗憾困住一生!
可能是年少之时不可得之物,或是那不可医的相思惆怅,亦是阴阳两隔的叹息思念
夕阳西下,二郎整个身子沐浴的金辉之下,便是时间也变的慢了许多!
遥遥之处,一袭绛紫罗裙默默瞧着少年,久久之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缓缓摇头!
跻身山海的秦玉儿,对于少年为孩童捡纸鸢,直至分食花蜜,再到来者山崮之上的野炊,其皆是毫不理解!
以少年今日身份,如何还能这般这般轻浮嬉戏
“凌云山的剑,如何?”
一声略带戏谑的清冷落在少年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