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从城门下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就不断提醒自己,这里不是既定历史的某段轨迹,也不是过往任何小世界的过去。
教科书上的斑驳字句,或者是其余的见闻,都只能作为当下和未来的参考,无法为当下提供分毫复刻的可能。
历史是虚无的参考,战场是多变的棋局,照抄棋谱是无法取胜的。
但没关系,长安有的是力气和经验。
当下这里比她能文的,没她能武,比她能武的,没她能文。
但是能文善武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人知道她是谁。
所以这一趟出关驰援,长安是必须要去的。
“可是将军,咱们去哪儿找大军?”校尉王猛看着地图,真诚问。
烛火下的地图,映照出潼关内外山河的轮廓和敌我态势的标记。
何存志也有同样的疑问,“将军,关外情况不明,叛军游骑四处活动,我们这点人马贸然出去,风险太大了。”
“最重要的是,大军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城中派出去的斥候也没有踪影,怕是……”
长安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指尖划过几个关键的地点,这些地名在她曾经学过的历史里,与一场惨烈的大败紧密相连。
潼关的二十万大军,正是在这一带中了叛军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历史的细节不可靠,但地理却是客观的。
无论叛军是谁,有多少叛军,他们的战略目标是不会变的,打通潼关是必须的。
从结果倒推,再结合那些细枝末节的史料,不难判断出大军遭遇伏击的地点。
长安:“这次出关,无异于背水一战,自然不能莽撞。”
她的指尖落在灵宝以西一处较为狭窄的谷地附近,“叛军想要拿下潼关直插都城,就一定会选利于伏击,且能限制大军兵力展开之地。”
她重重点了点那个位置,“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是大军东出潼关后的必经之路之一,若我是崔贼,在此设伏的可能性极大。”
李正等人凑近细看,结合平日对地形的了解,纷纷点头。
这确实是潼关之外的必争之地,也是打埋伏的好地方。
“但这只是猜测,将军。”何存志依旧谨慎,实在是赌不起了。
长安:“事态紧急,咱们不能在城中等着斥候回来再出去。”
“李正,你立刻挑选军中最擅长隐匿的斥候,将其分成三队,一队轻装简从,沿官道小心探查,重点关注是否有大军经过和交战的痕迹,以及叛军活动的蛛丝马迹。”
“第二队走山间小路,绕到这片区域的侧翼和后方,尝试探查叛军主力的具体位置和部署情况。”
“第三队向更东面撒出去,范围可以广一些,注意是否有其他叛军部队运动的迹象,防止我们被二次合围。”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探查,不是交战,一旦被现立刻撤回,以保存信息为第一要务!”
她的指令条理清晰,目标明确,充分利用了有限的侦察力量。
布置完斥候的任务,长安的目光再次回到地图上,手指在几个点之间虚划着线路,“这次出关的兵力不会太多,最好集中在一起,选一条路线前进,等待斥候的情报。”
面对欲言又止的几人,长安选择从玄学角度安慰众人,“若天命顾我等,必不会让我们枉走错路。”
“可是诸位,若天命不顾,潼关怕是早已被破了。”
“所以尔等无需担心,天意是眷顾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