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亲骨肉。
那女子将她留了下来……他该对她多多亲近丶照顾才是。只是于双方来说,到底显了陌生,一时竟捡不起什麽慈父心来。
梁王被引进一旁的偏房中。
他正要骂定王招待不周,擡脸就看见定王在那里等他。
“我特地给侄儿留了机会,你可去到你想去的地方,仔仔细细看清楚了?侄儿心愿也该了了吧?”
“里面什麽也没剩下。”梁王语气冷硬。
“毕竟这麽些年了……”定王面露憾色,“我不知时过境迁後,你究竟还想要找到什麽,又或是有人在你跟前进了什麽谗言?当年事早已在当年了结,莫执着了。免得有碍你我叔侄的情谊。”
“我与定王有情谊?”梁王反问了一句。
定王神情微僵。
心道傅翊最烦他也是这点吧。
即便给了台阶也不肯下。
梁王眼下越是为难他,越没有小辈的做派,也越显得他与傅翊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想到这里,定王气都消了。
“当叔叔的,不与你计较。”定王摇摇头,吩咐下人,“替本王送梁王出府。”
但下人哪里敢动呢?
梁王连定王的面子都不给,何况他们?
一个个竟杵在那里,只悄悄往梁王这里瞧。
那厢的秦玉容已经忍不住凑上前来:“小禾……是她吗?”
梁王愣了下,点头。
“在河清的时候没能见得上面,实在可惜。没想到再见时,妹妹竟又落到了丹朔郡王的手中。”秦玉容将声音压得极低,但也难掩哽咽。
“河清?”
“嗯,先前她逃走时,娘叫她大可藏到河清去。我有个姨母住在那里。”
“你母亲还有别的姐妹?”
“我娘也就只这一个妹妹。”
梁王脑中念头碰撞,定王府上的异状,傅翊带着“小禾”出现在此……河清的姨母……无数纷繁似溪流,奔汇作一处。
见梁王突然没了声音,秦玉容接着问:“这回要怎麽救小禾?”
“她……她说她很好。”梁王缓缓回神。
秦玉容瞠目结舌:“当真?”
“……嗯。”梁王拿出一点慈和姿态,“方才我离开後,定王府上对你可有轻慢?”
秦玉容不适应这般口吻,但还是答了:“本来无人理会我,後来定王的女儿来了,一见我,就亲近地管我叫妹妹,要拉我去玩。被定王拦下了……”
“你昔日在侯府上做闺阁女儿的时候,与她们相识?”
“不相识。”
梁王脑中电光石火般落下一道惊雷。
“她们认错了你……”梁王喃喃,“因为你与小禾长得一样!她们见过没易容前的小禾!为何傅翊给她们看?”
“替嫁已替过一回,如何不能再有第二回?”
“她们要遮掩的……”
“定王府所求的……”
“傅翊之所以带着小禾出现在这里……”
秦玉容听得一头雾水:“什麽?梁王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