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的第二次(三十六)
“我怎么能是‘不相干的人和事’呢!”景谦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甚至有些受伤,他无法接受顾韶华用这样疏离的词汇来定义他们的关系,“我们明明是最好的……”
最好的什么呢?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同学?他们不同班,甚至不同楼层。
朋友?可他们上一次心平气和地交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记忆里只剩下一次次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和她欲言又止的眼神。
或许,最贴切的定义只是“邻居”,一个因物理距离而产生了些许交集的、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认知让景谦心头泛起苦涩。
然而不等他艰难地补充完整,顾韶华已经平静地开口,目光坦然地迎上他:“景谦,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以前……是我打扰了,以后不会了。我不想再不停地追赶你的脚步,太累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没有埋怨,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清醒,“你很优秀,优秀到需要仰望。但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做朋友。”
融不进的圈子,就不必硬融了。
顾韶华似乎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说完,顾韶华不再看他,转身打开还带着温热的食盒,和许漾低声说笑起来,开始享用午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的侧脸平静而专注,仿佛刚才那段对话只是拂过耳畔的一阵微风,了无痕迹。
可即便如此,景谦也没有立刻离开。
他固执地站在教室后门的阴影里,目光沉甸甸地落在顾韶华身上。
那目光里有探究,有不甘,有悔恨,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数次轮回的偏执。
景谦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很怪异,但他控制不住。
他想从她此刻的平静里,看出哪怕一丝一毫与过往那个追逐他的女孩相似的情愫。
如今的顾韶华,却已能全然无视这如芒刺在背的注视。
她与许漾谈笑自若,偶尔因为许漾的俏皮话笑弯了眉眼,那笑容真实而明亮,不再掺杂着刻意讨好谁的忐忑。
顾韶华的世界,似乎已经重新找到了重心,不再围着他旋转。
“景学霸!这午饭时间都快结束了,你怎么还不走?”许漾吃完饭,收拾好餐盒,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对着后门方向提高了声音。
她皱着眉,像看什么奇怪生物一样看着景谦,“你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抿了抿嘴,景谦喉咙里堵了千言万语,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顾韶华一眼——她依然没有回头——然后,沉默地转身,离开了这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教室。
背影显得有些僵硬,甚至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他走远了,许漾才凑近顾韶华,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韶华,你说景大学霸不会真的是这次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顾韶华正低头整理下午要用的书本,闻言动作未停,只淡淡地道:“别瞎猜了。他就是真烧坏了脑子,也不会影响高考的。”
她抬起头,目光清明,“你忘了吗?他已经保送了。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闲逛’,可以‘奇怪’。但我们没有。”
许漾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了点头,那点对景谦异常行为的好奇,迅被现实的压力取代:“对哦!你说得对!
我们还得拼命刷题呢!走走走,赶紧去小卖部买瓶咖啡提神,下午还有数学魔鬼的课!”
依旧是放学的时刻,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橙红色。
景谦站在校门口,看着穿着校服的顾韶华轻快地跑向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柳成蹊。
柳成蹊单脚撑地,稳稳扶着自行车,笑着对她说了句什么,顾韶华也笑了起来,然后熟练地侧坐上后座,双手轻轻抓住了柳成蹊的衣角。
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启动,汇入放学的人潮车流,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那画面,温暖、寻常,充满了青春的烟火气。
这一次,景谦像之前那样失控,也没有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在不自觉地收紧,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
黏腻温热的液体渗出,景谦却仿佛感觉不到——那点皮肉的疼痛,如何比得上心头那被反复碾磨的钝痛,和那眼睁睁看着一切重演却无力改变的窒息感?
夕阳的余晖落在景谦年轻却笼罩着阴霾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掌心的刺痛清晰地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路还很长,而他手上那个冰凉的金属环,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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