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休息的地方,随行的医生先给陆程检查了身体,确定他没什么不适以后离开。
房间就剩下顾言希和陆程两个人,顾言希站在窗边,吹着闷热的晚风,看着外面缓缓进入夜晚的城市。
陆程站起来扣好衬衣纽扣,从身后拥住她,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可以看到仰光着名的佛塔,仰光大金塔。
这个被称为东方艺术的瑰宝,佛光普照,吸引着无数的佛教信徒前来朝拜。
佛光普照,宛如红尘万丈。
金刚怒目,眼中尽是慈悲。
菩萨低眉,眼中尽是无情。
顾言希侧头问:“你信神明么?”
陆程收回视线,在她顶亲了亲,语气淡薄:“不信,我只信自己。”
神明是什么?
是自古以来的人类,在最绝望的时刻,营造出来的可以帮助自己脱离困境的希望。
可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为什么又有那么多的人会生活在水深火热里。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里,陆程觉得不如自己爬向高处。
站在巅峰,让别人仰望,又何偿不是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神明。
“我以前也不信。”
顾言希往陆程怀里缩了缩:“不过之前一次在我妈的手术室外,一次在你的手术室外,我就巴不得这个世界上有神明。”
她抬头对上陆程的黑眸,踮脚吻上他的薄唇。
你不信神明,因为你无所求,可是我有所求,所以我愿意相信神明。
这话,顾言希没有告诉陆程,她大概猜得出陆程不信神明的原因。
对于陆程来说,唯有自渡,才是真渡。
陆程就着这个姿势与顾言希浅浅的接了个吻。
而后略哑着嗓音说:“晚上你在这待着,我回来的敲门声,两长三短,开门前一定要跟我确认是我本人,除这个以外,任何人来敲门都别开。”
看顾言希要开口反驳,他又亲了亲她的唇角:“乖,我结束了就会回来,那里太乱了,你去了我会分心。”
陆程和颜悦色,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容置喙,缅甸不是国内,虽说这里是仰光,可等会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地下赌场。
带顾言希来这里,让她留在房间,已经是陆程不想她再担心自己,怕她生气的极限。
更何况等会他要做的事情是染血的。
哪怕顾言希知道陆程等会要做的事情,他依然不想她那么直面他的黑暗。
顾言希撅了撅嘴,最终妥协。
这里有保镖守着,陆程还是给了顾言希一把手枪。
在美国的时候,陆程带顾言希去过枪场,教过她怎么用这个型号的手枪。
她很聪明,在枪场待了没多久,就能比较熟练的操作,命中率还挺高。
晚上十一点,陆程让随行医生给自己打了一针后,换了一身黑色冲锋衣,再三叮嘱顾言希关好门,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后,转身下楼踏入夜色。
顾言希站在窗边,看着陆程他们的车子远去,隐入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