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干舌燥:“我去?倒点水喝,你要吗?帮你带一杯。”
他有些?彷徨,眸中亮光极其渺小,几乎是漆黑一片,可在这一片漆黑虚无中,生?出了悲戚。
“谢谢你。”
“不用谢。”
叶霁雨站起身,往门口厨房走?。
每走?一步,她的双腿就沉重几分,仿佛有巨大推力?迫使她往前,无法回头。
她端起岛台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水,喝了其中一杯。她端起水正想?往回走?,目光掠过门口。
门开了。
亮光透进来。
她回头望向蹲在书柜旁的男人。背对着她,安静,一言不发。
门外光芒逐渐蔓延,吻上她的脚尖。那双玛丽珍鞋,细腻羊皮焕发柔和光泽。
她无法回头。
木柜上的手术刀被塞进口袋,她打开门的一角。门外是一望无际的亮光,亮到?刺眼,耳畔嗡嗡作响。
对不起。
这句话,不知?是同谁讲。
二重十七岁
“姐姐?”
叶霁雨倏忽睁眼。
男孩站在她?面前。墨色长发及腰,软塌塌紧贴瘦弱脊背,惨白面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是意料之外的欣喜。
他穿着一件深蓝衬衫,露出一截手臂,皮革围裙包裹上半身?,黑色短檐帽遮住半张脸。
叶霁雨回头,身?后是一堵灰墙。
那?道门,不见了。她?走出门后,门也消失不见,此?刻,她?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低矮的天花板压的人喘不过气,四?面破烂灰墙围成?这间小屋子。餐桌、沙发、茶几和老式电视挤满屋子,其余杂物摆在各处,复杂但不杂乱。
她?有些无从下?脚,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男孩。
男孩摘下?帽子,理了理额前刘海乱糟糟的刘海,羞涩地笑?:“姐姐。”
“你……”她?慌乱的目光落在男孩的脸上。
眼睑下?的那?颗痣。
她?的思绪有点乱:“……江玄?”
男孩偏头:“什么?”
一定是他,叶霁雨能够保证。她?怎么可能忘记烙印在心头的面容,忘记那?颗冶艳又苦涩的小痣。
比她?稍高一截的男孩,格外纯良。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在此?之前她?也没见过二十岁带着野性的江玄,不是吗?
“你认识我?”她?指向自己。
男孩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