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手下踉踉跄跄闯入诫心殿内。
迟浸月淡淡回眸,映入眼帘是被剜去一只?眼珠,鲜血不止的奴仆。
半红半黑的血液在迟浸月眼中看来,肮脏不已,顺着华美?的衣袍落下,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玷污。
“啧,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迟浸月慢条斯理把玩着手中水晶,仅一秒便不再去看那人的惨状,“好?歹穿着华丽,属上等人,怎的鲜血淋漓、落魄成这般模样?”
他语速极慢,语调中充斥着不屑和鄙夷,却独独没有体?恤,仿似奴仆对他来说,就是毫无感?情的工具,是死是活抑或是伤,都无伤大雅。
闻言,掌管参天楼门禁的保灿一惊,赶忙做出一副下跪求饶的姿态,“魔、魔君您有所不知?,今日有一魔女私自闯入参天楼内,那女子妖术极怪,不光是凭一己之力将?楼外的弟兄打了个半残,楼内的也是一样……”
说着说着,保灿的脑袋埋得更低。
作为?掌管此处门禁的统领,他是发自内心惧怕迟浸月找他问责。
然迟浸月好?似并?不在意,“又是冒充圣女的?”
保灿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这下,迟浸月才收起那块来历不明的水晶,双腿落地,双肘撑在膝盖骨上,笑,“本座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们竟连一个小?女子都打不过?”
他那语气委实阴森可?怖,叫保灿听了不禁冒出好几层冷汗,“是属下失职。”
“真是废物。”迟浸月面无表情,并?不打算去见那位素未谋面的“妖女”,“区区凡人,还用不着本座亲自动手。”
此话一出,保灿倒是急了,他猛地抬头,对上迟浸月的眼睛,“魔君可?还记得上次那个凡人单枪匹马闯入大殿,今日之事一如那日,属下怕……”
“怕什么?”迟浸月反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提到徐让欢。
迟浸月整个人身子一僵,缓慢偏头看他,“依你的意思?,整个魔界只?有我能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是?”
“属、属下不敢!”保灿吓得连连低头,“属下这便派手下去将?那妖女生?擒。”
迟浸月眯了眯眼,就这么看着保灿,看了几秒抑或是十几秒后,这才缓慢起身。
罢了,徐让欢那日的惨状,他迟浸月还不想这么快再经历一遍。
迟浸月手下的这群喽啰还不至于毫无用处,至少,他们耗费了妧妧不少精力。
迟浸月到的时候,女人一袭白衣白袍,脏兮兮单膝跪地,她手中持一长剑,插入脚下泥土之中。
散落的长发随风飘荡,宛如一位战损的公主。
起初,迟浸月只?觉面前女子远抵不上那日忽闯入魔界的男子来得杀气腾腾。
只?见那女子气息微喘,半跪在地,如一朵即将?凋零的白花。
就在那朵白花抬眼,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
迟浸月早前准备好?的狠话,一字都未能从?唇中吐出。
胸口猛然剧烈跳动起来,迟浸月瞪大眼睛,左手不自觉抚上胸口。
“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