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拖着带血的长剑,一步一步,缓慢靠近薛均安。
薛均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他眼神骇人,下意识后退两步。
说来也怪,斩杀妖邪后,薛均安明显感受到徐让欢身上的邪魂邪魄力量减弱,还没来得及细想,徐让欢已经站在她面前,“为何救我?”
他眼神定定的,卸下伪装后叫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薛均安咽了口唾液,心说着:当然是为了消灭你。
薛均安看着他,笑,“奴才救主子,实乃天经地义。”
注意到他白皙的手背上泛起血痕,薛均安指着他的手,故作惊讶道,“哎呀,太子殿下,您流血了。”
她陡然间将二人的距离拉近,徐让欢不忍皱了下眉。
男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薛均安不甚在意,捡起一边的油纸伞,为他撑起,笑眼弯弯支着脖子看他,“我们去太医院吧,太子殿下。”
白雪皑皑,一抹红色的裙袍和一抹白色的狐裘立在雪中。
徐让欢垂眼,只是沉默着看她,没有说话。
有妖(二)
太医院内,薛均安安顿好段尧,起身拿来药材,准备替徐让欢包扎手背上的伤。
指腹刚要碰到徐让欢的手背,就被少年稍稍偏身躲过。
徐让欢似乎并不想让薛均安碰他,一把夺过纱布,牙齿叼起一端,自己粗糙的包扎起来。
他看起来轻车熟路,想必这么些年来受伤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薛均安不勉强,就这么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才切入正题,“太子殿下,奴婢的解药……”
徐让欢动作一顿,轻蔑的笑了。
他还以为她意欲何为,原来是为了解药才出手相救。
指节分明的手指伸进衣袖,徐让欢摸出药瓶,随意丢了出去。
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咻”一下,直直落入薛均安手中。
服下解药,不适的感觉瞬间消散大半。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让欢又丢过来一个,“把这个也服下。”
薛均安垂眼看手上的药丸,抿了抿唇。
这药丸她并不陌生,是徐让欢每半月都会给她服下的毒药。
徐让欢头也没抬,继续包扎,“薛姑娘会功夫?”
“奴婢出身武将世家,对功法自然略知一二。”薛均安顺从的服下毒药。
余光扫过薛均安神色淡然的脸,缄默一瞬,徐让欢重新低头,问得漫不经心,“前几日去哪了?”
恍然间,薛均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嘴巴动了动却并未出声。
她以为这些天公众事务繁杂,他没空管束自己,自然也发现不了她消失了七天这件事。
徐让欢似乎料到她的反应,眼也没抬,继续说,“春桃那丫头不会说谎,她说你家中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