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竟是凝了一层冷汗,刘卓为扭了扭堆积了肥肉的肚皮,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眼神飘忽,突然觉得这个房间怎么温度要比外?头高?一些?。
时季青依旧不说?话,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语音,里面的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是怎么被人花钱收拢,才去干了破坏人家刹车的事,字字泣血,哭得刘卓为一愣一愣的。
这下他知道了。
时季青是拿到了确切的证据后来?的,他再狡辩没?有意义?。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刘卓为脸上表情僵硬,大拇指转圈的动作加快,昭示着他的不安。
时季青静了很久,忽地笑了。
“我本来?还不确定的,这下确定了。”时季青轻蔑地送给他最后一句话,“刘总好好在家等着吧,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只留给刘卓为一个利落的背影,时季青像风一般闪身出了会议室,等他反应过来?,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草!”刘卓为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源源不断地传到手心,他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居然被该死的小兔崽子给骗了!”
那段语音是时季青随便?找人录的,是刘卓为自己?慌乱过度,才没?听出来?那头的声?音根本不是自己?派出去的人。
脑子里面装的是水,晃了晃就都甩了出来?。
时季青原本只是揣测,现在思路已经相?当明晰。
刘卓为在会议室里气急败坏。
另一头时季青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不多时,网络上掀起了一番关于友和科技的负面新闻,其中就包含了私自损害别人汽车刹车片这件事,同时爆出来?的,还有友和科技最新产品偷工减料一事。
此事一出,买了友和新产品的买家纷纷堵在公司门口高?喊着退货赔偿等话,好几天都没?停歇。
警察局也根据相?关证据找上了刘卓为,但因为顾瑶迦并未发生意外?,他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虽然没?关几天,但足以?让友和变萧条破败。
后来?顾瑶迦再听到友和的消息,是几个月后友和宣告破产。
那场意外?就像一个伤在心口的疤,除了自己?和亲密的人,无人知晓,有时候夜里顾瑶迦还是会被那次突然的撞击吓得一身冷汗然后从?睡梦中惊醒,躺在枕边的人察觉到她的情绪后会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裹紧被窝,再安抚她入睡。
有时季青陪伴,顾瑶迦不至于失眠,随着时间流逝,也逐渐忘记了伤疤的存在。
年中,两人的婚礼提上日程,顾时两家聚餐次数增多,每次的话题全都围绕婚礼如何进行来?推进,听得顾瑶迦一个头两个大。
“我们证都还没领呢。”顾瑶迦支着脑袋,不动声?色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刚还聊得起劲的几位突然默不作声?地朝她看过来?,眼睛缓慢变得浑圆,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从?订婚到现在筹备结婚,几个长辈都没有想起要领结婚证这件事。
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顾瑶迦继续放“炸弹”:“我和季青不准备大办婚礼,不需要弄这么隆重,就简单两家一起吃个饭。因为我们准备旅行结婚,不出意外?的话,会在欧洲玩一圈,大约一个月。这是我们已经决定好的,你们反对也没用了。”
她伸过去握住时季青的手,两人突然起身推开椅子,在众目睽睽下出跑。
太阳刚好垂落天边,余辉洒下,勾勒出两道牵着手奔跑的身影,前?者频频回头往后看,发丝在风中摇摆,往后拉出风经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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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这天是六月十?二号,太阳沉沉地拷打大地,闷热的气流从?门窗各处缝隙往里逃逸,空调温度开得不低,顾瑶迦从?床上辗转醒来?,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时季青脱去睡衣,赤裸着上半身站在衣柜前?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呢?”顾瑶迦刚睡醒,声?音有些?黏,趴在枕头上,努力睁开眼睛看他。
“试衣服。”
“嗯?”顾瑶迦还没?反应过来?。
“今天领证。”
“噢。”
房间内突地沉寂下来?,顾瑶迦缓慢合上的眼又迅速睁开,“腾“地从?床上弹起,不可置信:“你说?,我们是今天去领证?”
时季青翻找出一件偏中式的黑色西服,里面搭配了一件质地柔软的衬衫,他套上身,细长的指骨将一颗颗纽扣按入孔洞中,听见身后的动静缓慢挪动身子往后看。
分不清语气中态度如何:“忘了?”
“没?忘!”顾瑶迦手脚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我现在立刻马上去洗漱!”
顾瑶迦囫囵洗了把脸,从?卫生间出来?时,时季青已经挑选好了衣服,此时板正地穿着,站在她面前?,没?说?话,但顾瑶迦就是莫名懂他此时此刻,应该是想要得到她的评价。
“这套可以?。”顾瑶迦点头,突然灵光乍现,“你穿这个是不是用来?搭配我那件红色旗袍的?”
时季青不置可否。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顾瑶迦化了淡淡的妆,唯独在嘴唇上抹了艳丽的红,头发简单用一根簪子盘起,坐在副驾驶,心跳如擂鼓。
跟时季青谈恋爱不紧张,在领证这天却突然紧张起来?。
心情莫名的怪异。
“紧张了?”时季青问。
“谁,谁紧张了。”
“话都说?不完整,还说?没?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