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最长的一天结束在热气腾腾的饺子宴里,洛雪烟吃撑了,拉着?江寒栖到雪地里消食。晚上开了坛黄酒,她喝得有点多,醉了,一会?儿站在雪人旁边问江寒栖她和雪人哪个白,一会?儿绕着?他蹦一圈说他逃不出自己的天罗地网。
洛雪烟跳累了,往江寒栖怀里一蹦,搂住他的腰,安安静静地抱了会?儿,问道:“今天开心吗?”
江寒栖抚上她的后背,笑道:“嗯。”
洛雪烟一本正经道:“以后也要开心,好吗?快说好。”
江寒栖感?觉她在戳自己的肩胛骨,有点痒,笑出了声,乖巧道:“好。”
他刻意?拖长了音调,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
洛雪烟故作神秘道:“头低一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寒栖垂下头,感?到一触即离的柔软。
洛雪烟得意?道:“哼哼,上当——唔。”
被骗的人展开反击,索要了一个真正的吻。
呼吸乱七八糟地交融在一起,空气凝固了,变得黏糊糊的。
分开时,洛雪烟晕乎乎地望着?江寒栖,脑子彻底不转了,只听?到一声带着?笑的抱怨:“骗,子。”
洛雪烟感?觉他的声音裹了一层糖浆,就像冰糖葫芦,有些粘。她呆呆地回击道:“粘人精。”
归属几人忙活了一整天,……
几人?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把那一头银发染成了黑色。
半干的长发搭在架子上,如同?藻荇。
江寒栖坐在椅子上,病态的瘦削被棉衣所填充,反倒凸显出了骨架的高大,看起来像一座沉稳的山。不过沉稳只是表象,他和洛雪烟共用一只手?抄,暗戳戳地勾她?的手?指玩。
洛雪烟在旁边翻看自己写的糕点测评,偶尔会猛烈的回?应一下,比如故意?捏住一根手?指僵持片刻,或者等他把手?盖在手?背上再反过去使劲挠手?心。
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连表情都是淡淡的,只有时不时变形的手?抄知?道他们到底亲密到何种程度。
“因因。”
轻轻的敲门声,门口的人?影是本该回?屋睡下的江羡年?。
洛雪烟把小册子撂到桌子上,用食指顶开缠上来的手?,抽出手?,一边起身一边回?道:“在呢——门没锁。”
江羡年?进门,洛雪烟迎了上去,奇怪道:“不是累了要……嗯?谁在说话?”
江羡年?把自己的通讯符递给她?,通讯符中间的晶石在发光,显然是接通的状态。她?小声解释道:“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那位苗疆圣子吗?他给哥哥寻恢复人?身的法子,才听到我的留言。”
洛雪烟不确认道:“……谢无忧?”
通讯符里冷不丁传来激动的声音,最开始一句是听不懂的方言,伴随着倒吸气,大概是感叹词之类的,再然后才是洛雪烟熟知?的语言:“洛雪烟你真死而复生了?!”
谢无忧此时人?在深山老林,闭关研究了一个多月的莲心针,试图改良用到江寒栖身上。
江寒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大仇未报,难得有了心爱的人?还?亲眼看着她?死在面前,疯了之后还?被囚禁在曾经最想逃离的地方。他实?在看不过去,打算寻到控制妖性的法子后把江寒栖弄到苗疆。
江羡年?保得了江寒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闻人?家东窗事发,朝廷明令禁止豢养妖物。江家和闻人?家地位相当,若被查到私养无生后果不堪设想。江家巴不得丢掉这?个烫手?山芋,一直在给江羡年?施压,直到她?领了鞭刑才消停下去。
几个人?秋后就开始合计把江寒栖送出江家的事,谢无忧怎么也没想到连尸身都没留下的人?会魂兮归来。据说有种妖物能捕捉执念,以执念的模样接近人?,食肉啖血。他担心洛雪烟是妖化?的执念,绞尽脑汁找她?的破绽。
洛雪烟为江寒栖有这?样一个好友感动之余也有些无奈,追忆往昔真是太强失忆人?所难了。她?敲敲额头,头疼道:“你信不过我,总该信观南的判断吧。”
她?把通讯符对?着江寒栖,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哎哟,这?时候就不要点头了,吱一声。”
江寒栖乖巧道:“吱。”
谢无忧默默拿远了通讯符,感到一阵恶寒:“……”
洛雪烟看着他笑了声,拿过通讯符,问道:“这?下能相信了吗?”
谢无忧说道:“所以你真是鲛人?一族的公主?”
洛雪烟回?道:“如假包换。”
谢无忧沉默了会儿?,语出惊人?:“那你会把江寒栖招为驸马吗?”
“嗯?!”
送走江羡年?时,洛雪烟脸上的热度还?没散掉,捧着脸走进房间,见江寒栖看着她?,总觉得他在打量两颊的红晕,对?炭火心虚地抱怨了一通,坐到椅子上。
她?拿起小册子,瞥见抄手?伸了过来,把手?送了进去。很快,冰凉溜进了指缝,另一只手?的关节很大,每根手?指之间都被撑满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在握着一颗心。她?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一触即离,两颊又烫起来了。她?反握住渴求温暖的手?,轻声道:“等你好了,我们就成亲吧。”
那只手?骤然收紧。
长睫颤了两下,江寒栖看向她?。冬至过后,那双血眸重新获得了感知?色彩的能力,不过看脸时会被一层薄薄的血雾蒙着。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看到了一只红得像要滴血的耳朵。刹那间,一把心火烧了起来,他感觉脸热热的,害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