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声急道:“你还愣在那里作什么!伤药去到了么!快快回来!”
小路打了一个激灵,拔腿便往回跑。
顾淼再顾不得许多,也一并跟了上去。
宅门旁的人见到跟来的二人,神色冷然:“你们是什么人!”
顾淼摸出了腰包里的令牌,在他眼前一晃。
那人立刻认了出来,抱了抱拳。
门扉合上,高檀亦跟随进了院中。
顾淼无暇顾他,只因虽然隔了一重院落,她依旧听到人的惨叫,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是阿爹的声音!
她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小路和那随扈一路小跑着去煎药。
顾淼随即而上,穿过一道拱门,惨叫声从正中的矮屋清晰地传入耳中,一声又一声,宛如利刀割伤她的耳朵。
顾淼还欲上前,却被随扈拦住:“你稍留一步,待大人服药过后,再去不迟。”
“他究竟如何了?”她的声音隐隐发颤。
随扈摇摇头,叹息道:“具体某亦不知,不过大人伤得很重。”说罢,他便抬脚往屋中去。
顾淼立在原地,心中愈发忐忑。
伤得很重,如何伤得很重?
此地仍是北项,虽是零落小城,亦有北项游兵,更何况顺教,谢朗……
她不禁扭头又看了一眼高檀。
还有高檀也在此处。
高檀垂眸道:“李姑娘,为何如此防备某,是怕我害了屋中那人?”
顾淼抬眼,眉眼霎时变得锐利,耳边听他又问:“你为何有此顾虑?莫非是我与那人原本就认识?莫非有仇?”
高檀是失了忆,但他不是真的傻子,
她的防备,他都瞧在了眼里。
此刻的顾淼有些后悔,倘若早知道顾闯会在此地,她便早该寻个由头把高檀打发走。
别鹤
顾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道:“高公子想得太多了。你与商队的主人倒不相识。不过他的伤势不轻,须得安心静养,万不能受了外人影响。我不过是有些担忧。”
高檀随之一笑,眉目舒展,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
屋中传来的尖利嚎叫在此时稍停。
顾淼胸中轻轻一落,顾闯的声音低了下去。
头顶的几缕薄云被风吹散,午后的阳光坠进了院落。
门扉再度被拉开,先前那个随扈去而折返。
顾淼急问道:“如何了?”
“大人服了汤药,终于安睡了。你若要拜见大人,此刻便只能隔着帘纱远远一窥。”
顾淼颔首,抱拳道:“有劳了。”
她跟随来人往矮屋而去。
高檀这一回识趣地没有跟上。
房门推开后,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屋中的角落还立着四个随扈,面孔陌生,可能是顾闯此番北上新栽培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