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夕阳里和周围几个里的黔在负责。”
“而魏家里每年的徭役,都是帮着县衙整理户籍,抄录文书。”
不管是修城墙,还是清理河道,都是体力活。
一个月更役下来,都能让人脱一层皮。
更何况,还有一些需要远距离运输粮草的戌役。
比如去为大军运输粮饷。
比如,去百越边境巡逻,防止百越之人越境作乱。
几年下来,都是这几个里轮流着上。
就算里民们轮流来,也是不小的负担。
里民为了逃避徭役,甚至出现了逃跑的现象。
而人跑了,地还在。
只要开垦出来的田地,就要收税。
里正必须按照县里登记的田册,和户籍册,缴纳足够多的税收。
就算出现逃逸,税收也要先垫付上。
有能力,有魄力的里正,可以用自家的资材垫付。
大部分,都是把垫付赋税转嫁到同里的其他农户身上。
导致一人逃难,全里遭殃。
全里遭殃,又可能再次导致逃逸。
如此恶性循环。
子婴听完黑夫的陈述,与李信对视了一眼,捏着小下巴陷入了沉思。
难怪黑夫要当着他和李信的面提出来。
这些问题,放在基层的黔身上,确实是涉及到个人身家性命的存在。
可,如果放到咸阳,其实很难引起重视。
秦朝采用认田不认人的政策,是为了保证税收,保证军队的粮饷。
管你是黔,还是彻侯。
所有的地,都得交税。
这样一来,可以尽可能避免豪强坐大,挖空国库。
让国家财政陷入困局。
二来,尽可能的遏制土地兼并。
以及肆无忌惮的人口买卖。
避免出现汉朝后期出现的那种皇帝坐中央,藩王坐四方。
国库空虚,无钱饷。
藩王却富得撒钱都感觉累的情况。
只是,这样一来,作为基层的小吏的能力要求就比较苛刻。
既要有能力收齐税收,又要防着里民有情绪,反抗逃逸。
尤其,如果县城的官吏处事不公,或者与豪强勾结,
让部分人承担了,他们无法承担的重役。
那出现逃逸现象,简直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