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司机的手机打给甄宝珠,电话一接通,他斥问:“你去市立医院干什么?”
甄宝珠坐在自家商务车上,车子已经驶入甄家的停车场,司机下来给她开门,她困惑了几秒钟,茅塞顿开,“你在我车上装什么了?”
“我警告你”
黎铮话没说完,电话挂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死不休地打甄宝珠电话,连打几个她都没接,再打又进入了黑名单。
黎铮的心仿佛要从胸腔跃动而出,他知道甄宝珠向来反叛,但他不相信她会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况且,她很爱这个孩子。
他直奔妇产科,发现甄宝珠并不在那里,他在医院到处打听、寻找,最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妇产科等待,看着一对对夫妻从产科走出来,在他眼前走过。
丈夫搀扶妻子,脸上洋溢着真实的喜悦,那样欣愉的笑容也曾经在他和甄宝珠的脸上出现,当时他也是这样时刻关注、搀扶着甄宝珠,觉得幸福从未离他这么近过。
现在他们争吵、失望、互相威胁,所有的不体面都是因为察觉到幸福越走越远,想用一根麻绳拽回摇摇欲坠的感情,最后只能留下粗糙的血痕,在手心,在心里。
即便这样,他不愿放手。
司机打电话给他,说宝珠小姐的车被一个男人开走了,他立刻想到魏铭。
他把甄宝珠藏哪儿了?
他跟着魏铭的车一路行驶,直达甄家。
红色跑车开进去,魏铭人也没出来过。
黎铮把司机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在车里,才意识到可能是一场乌龙。
目光紧紧盯着甄宝珠卧室亮灯的窗口,时而影影绰绰,他只恨车里没有配备一台望远镜。
因为看不到,所以浮想联翩。
魏铭住在甄家?
魏铭是不是在照顾甄宝珠?
她是不是也把魏铭当做抱枕,整晚抱着?
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被人掏出来扔进海里不断下沉,咸涩的海水冲进心室,藻类像长鞭狠抽心房。
十点一过,甄宝珠的灯灭了。
黎铮的心沉到海底最深处。
冷静期(二)
甄宝珠离婚未遂的当晚,做了一个昏沉到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梦到黎铮吻她,那个吻像他醉酒的午后那样轻,羽毛一般扫过她的唇,她启唇想要回应,心脏却开始隐隐作痛,低头一看,子弹洞穿黎铮的皮肤,留在她的身体。
鲜血留了满地,她分不清那是黎铮的血还是她的血,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脏绞痛。
黎铮捧住她被汗浸湿的脸,指尖温柔抚摸她的酒窝,目光如冬日暖阳一般,声音轻柔得像在念一首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