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朝上。
江言清再次提起此事,依旧没有人理会他。
大家都太忙了,忙着申冤的、忙着搬弄权势的,还有忙着主持先帝下葬典仪的。
至于新的皇帝是谁?
有这事吗?
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分这块大饼,怎能说话不算话了?
江言清看出如今形势比人强,就算他不顾廉耻地站在朝堂上大喊一声,恐怕别人也只当他放了个屁而已。
他愤怒绝望,老相识林渊又期期艾艾,一边做着春秋大梦、一边犹豫不定。
江言清有些疲惫了。
他回到家中,想找江月满诉诉苦,宅中却空寂无人。
风声萧瑟。
他想,不如就这样算了。
即便是他不想算了,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
他不是江月满,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他看不透人心,也并不洒脱。
偌大的江府华丽绚美,秋天已经来了,琉璃瓦反着璀璨冰冷的日光,后花园里植满了新奇灿烂的花卉。
江言清逛到后院池边,望见池中那一轮日影。
不知从哪走出一只黑猫来,喵喵地凑到他脚边,懒懒地趴在砖上晒太阳。
江言清蹲下,摸着它油亮的皮毛,不由想起小时候他给月满找的那只小猫。
江月满其实更像太阳,只是她的光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无情,从不会照到他身上。
她也厌恨母亲,疏离江家。
所以,哪怕如今江家走到了悬崖边上,她也不闻不问。
江言清落下泪来,在池边枯坐一夜。
这一夜,齐宴叩开了他家的大门。
清晨,他与齐宴,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对坐在堂中,说不尽的诡异。
然而,齐老先生顾不得体面,这两日他忙着为先帝下葬,消息有些滞后,才听见上京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
成玉殿下要废置帝位,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
齐宴不知所措,可几经周折,竟找不到一个与他同盟之人。
他的学生多死于前些日子的□□,而今还有不少遗孤亲眷需要他安抚,更别提冲锋陷阵了。
苦思冥想两日无果,只得决心应和江言清的想法。
肃王是唯一在京的亲王,既然第一顺位的南安王注定不能来京,其余藩王也凶多吉少,那么推举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江大人的奏疏我看过了。”齐宴咳了两声,“你我之意不谋而合,不若联手,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