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崖川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才?转身看向一脸无语盯着他们俩的荆南,“咱们先去医馆看看那三?位姑娘怎么样了。”
荆南眸中再度闪过黯然,点?了点?头。
安和城比寻常的修士城池只略小一点?,几乎跟凡人的皇城也差不多大?,修士不多,除了定期来这边驻守保护城中百姓的星衍宗长老跟弟子?外?,连筑基修士都很罕见。
依附星衍宗的各个世?家虽在此处都有产业,多半也是?借照顾星衍宗弟子?的亲人图几分善缘,并不为着赚钱,这就导致各世?家派来安和城的管事都觉得这是?个没什么油水的苦差事。
荆记药堂的管事也不例外?,他只有练气修为,在荆家当然算不得什么,但在安和城待久了,也渐渐觉得自己算个人物了。
这一日他刚踏进药堂,原本正做事的药童们便?纷纷迎上来,殷勤地唤着“管事”,大?夫们正在看诊,但也站起来唤了声。
管事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做事,视线就在堂内一扫。
其?中一个药童就凑上前,低声道:“管事,她们在后边捡药呢!”
指得正是?沈棠三?人。
管事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朝后院走去。
荆南一年前将人送来时,管事见三?女中倒有两位长得还算可人,便?以为是?少?爷瞧上了想养在外?面的禁脔,对待三?人十分客气。但时间长了,荆南那边并未传来一字半句,管事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便?有意打探三?人跟荆南到底什么关系,这三?人里唯有那个叫刘环的女子?还有些警惕,剩余两个因着这段时间的善待对他颇为信任,他便?借口将刘环刘莲支了出去,从沈棠嘴里套出大?致的经过,才?晓得这三?人不但跟荆南没什么关系,还是?荆南真正心有亏欠的那人临终时托付给他的。
想着半年的殷勤白费了,管事心中恼怒,但很快他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虽然这三?人跟荆南没有关系,但确实是?荆南托付到他手上的,若是?他将刘莲跟沈棠纳为妾室,说不定就有了回荆家的机会。
管事本以为自己一个修士要纳她们两个凡人为妾,她们必然会欢欢喜喜的接受,哪知三?人坚决不肯,尤其?那个刘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像是?老母鸡护鸡崽似的挡在两人身前,甚至有一次还横眉冷对骂他长得丑想的花。
他当时气得想一剑杀了对方,但想想荆南,还是?作罢,只是?暗示药童们以后不必客气。
不过这半年她们也该学?乖了。
这样想着,管事就走到屏风后,还没掀开帘子?,就听三?女低声交谈。
“秦姑姑答应了?”
“我说除了房租外?,咱们赚的钱三?成都给她,她就答应了。”
“可她也是?个凡人,真能挡住那个花耗子??”
“秦姑姑的妹妹如今可是?星衍宗的内门弟子?,现在城里谁不对她客客气气的?花耗子?有几个胆子?敢得罪她?”
‘花耗子?’气得脸都青了,刚要进去,就听刘莲低落道:“这会儿看来,翠初妹妹……也不完全是?坏事,咱们这样的都被盯上了,她来了还不被欺负死!”
三?人看着对方手上的皲裂,露出了苦笑。
她们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捡药,就见帘子?被猛然拉开,脸色铁青的‘花耗子?’就站在门口,冷笑一声,手中忽然出现三?张长条状的纸符,朝三?人射来。
三?人顿时大?惊失色,刘环反应最快,直接起身将另外?两人护在身后,“你——”
纸符贴在身体上的一霎,她忽然觉得舌头僵硬,整个人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惊恐而?愤怒的瞪着‘花耗子?。’
与此同?时,另两张纸符贴在了沈棠跟刘莲的身上,她们便?也僵硬地蹲着没法动了。
‘花耗子?’嗤笑道:“看在少?爷的面子?上对你们客气些,眼?睛就长到天?上去了!”
他走到三?女身前,瞥了眼?蹲在地上的两女,看向刘环的眼?神顿时变得狠厉,抬腿就狠狠朝她踹去,“就你个丑八怪事多!”
沈棠跟刘莲眼?中目眦欲裂,刘环闭上了眼?。就在三?人绝望的时候,一道红光猛地打在了‘花耗子?’的腿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摔倒在地,胡乱摸索着找出佩剑骂道:“谁敢对荆记药堂动手,是?不要命了吗?”
“那我看看,你怎么要我的命。”一道含怒的男声冷冷响起。
看清门口的两人时,花耗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上腿疼,连忙跪了起来,“七少?爷,九少?爷。”
荆南怒气冲冲瞪着‘花耗子?’,邬崖川拍拍他的肩膀,“处理一下。”
荆南应了一声,伸手提起花耗子?,踹开旁边的库房们就走了进去。
几乎就在房门关闭的瞬间,惨叫跟求饶响了起来,还有荆南的怒骂:“还看我的面子?,你就是?这么看我面子?的?这张脸你要是?不稀罕干脆给你扒掉算了!”
邬崖川视线落在饶初柳身上,她刚刚一道枪芒打断了药堂管事的腿后,就跑到沈棠三?人身边揭下了那三?张定身符,此刻给三?人把脉后,就塞给三?人一盒药膏,让她们涂在手上。
三?人只是?道了声谢,就想把药膏还回来,显然不敢用?陌生人的东西。
“收着吧,对你们手上的伤有奇效。”饶初柳没接,“我是?来找她的。”
她指了指沈棠,“所以没必要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