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去?游湖?
姜予微听过就忘,压根没过脑子。时间一长杏容也是?没用,只好歇了心思,整日唉声叹气的活像个?小老太太。
之前周蕴宜送来的那几本书都背的差不多了,她想老是?这样纸上谈兵也无生益处便让金蝉寻了个?针穴铜人俑回来,准备先拿它练习如何刺穴。
这日午后她正在药房研习铜人俑上的经?络图,忽然?感觉门口的光线一暗,有人进来了。
姜予微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赫然?发现来人是?陆寂。明明都住在侯府,可?仔细算下来他们已经?快一月不曾见?面,竟有些?恍惚起来。
陆寂消瘦了不少,不过气度不减,一袭飞红色官袍衬得她姿容若玉,威仪秀异。
姜予微愣了愣神,神假装无事发生的整理翘头案上的银针。
气氛略显尴尬,杏仁和金蝉颇有眼色的退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他们。
陆寂缓步走了过来,在离她还有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清冽,“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姜予微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的衣袍,本想说没有。但转念一想,那晚城门口的情形裴仪一定向他转述过了,不然?也不会躲着不见?还气势汹汹的跑过来质问。
想着,她道:“我与温则谦并?无私情,那日他对我的关心也只是?出于两家的交情。爷若要怪罪,还请勿要牵连他人。”
陆寂苦笑,“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不然?呢?难道还有其?他事情不成?
陆寂见?她一脸疑惑的表情,暗暗叹了口气。捡了个?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道:“你是?如何猜到温则谦并?非真心投靠刘荣光的?”
原来说的是?这个?,姜予微本也没打算隐瞒,见?他问起便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因为我相信他的为人。”
“仅仅,因为这个??”陆寂忽然?有些?想笑,他想过数种可?能?也没有想过原因竟然?如此简单如此不真实。
以当时的情形来看?,几乎所有人都被温则谦骗了过去?,更别提他数次对姜予微口出恶言。可?饶是?如此,姜予微却还是?选择相信他,还因此猜测他这么做的目的,这未免太过夸张了些??
“则谦哥哥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一身傲骨,但断不会为了名?利而舍弃本心。”最重要的是?她相信温则谦不会伤害她。
姜予微顿了顿,看?着陆寂的眼眸坚定的又道:“既然?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他这么做必然?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我猜刘荣光应该是?安排了人在暗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他想要获取刘荣光的信任目的也只可?能?是?刺探消息,诱敌深入。”
诚然?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温则谦被仇恨冲昏头脑,但冷静下来后她又再次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如此反复数次,她选择坚信自己的感觉。特别是?第二次在太和楼和温则谦见?面之后,她越发觉得不对劲。
温则谦的眼神不会说谎,而且陆寂的种种行为也很?怪异。像他这样的人,会选择坐以待毙吗?如此老谋深算,换在平时早就想好应对的决策。一计不成还有后招,怎么可?能?那般消极被动?更不可?能?借酒消愁!
那日回去?后她苦思一夜,终于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寂喉间苦涩,胸口如同堵了块巨石,不上不下的闷的难受。
旁人遇到这种情况,哪怕再不相信内心也会动摇,然?后千方百计的想把人拉回正轨。得知真相后痛哭流涕,庆幸他果?真不是?那样的人。可?姜予微却是?先确信温则谦不会投靠刘荣光,这究竟需要多深的信任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你让蒋嬷嬷暗中派人留意城中动向?”
姜予微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
“三千营和五军营都驻守在京郊大营,无诏不得擅自离开。刘荣光想要逼宫,唯有趁夜除掉守门的将士再引他们入城。我派人去?留意各出动静,果?然?发现四个?城门处都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徘徊。再加上则谦哥哥给我的暗号,便知道他们动手的具体时日。”
“暗号?”陆寂皱眉。
姜予微看?向窗台摆放的定窑红瓷细颈瓶,红瓷瓷质温润,色如朱砂,是?难得的佳品。里面插有一枝寒梅,奇怪的是?寒梅的花瓣有缺损,像是?被人故意摘掉的一样。
“年?幼时母亲不许我出门玩乐,则谦哥哥便会带我偷跑出去?。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让人送来一只花,花瓣的数量代表他会何时在府外接应。”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看得懂的暗号,说起往事,她目光放了许多。
“仅凭这些?你就敢带人跑到城外?你可知若非遇到定王,你已是?贾校尉的刀下亡魂。”
姜予微挪开视线,为自己辩解道:“定王不来,我也有办法拖延时间。”
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那日晚上之所以能?拖延那么长的时间绝大部分?的原因在定王身上。
想到这里,她不服气的又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计划吗?不然?在榆树林里定王出现的时机不会那么巧,还特意准备了梅花弩。”
陆寂不置可?否,因为他确实早就知道了。定王派了人在温则谦身边保护他,自然?而然?也就发现还有另外一拨人在跟踪温则谦。
不过定王来刑部大牢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还是?吓了一跳,后面才?想到将计就计。一来是?让把姜予微放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至于出什么危险,二来是?他们的目标太大反而不如姜予微方便召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