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田家镇,几缕炊烟从烟囱中冒出,轻轻的飘散在空气中。
清冷的街上见不到几个行人,偶尔有行人匆匆经过,都用厚厚的棉布捂住了口鼻,尽量不与外人接触。
蝗灾带来的影响,从街面的萧条也能觑见几分。
杀人啦!
一声惊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即便是在瘟疫肆虐的当下,依然惊动了许多爱看热闹的人。
很快,就有人带出了消息:里长大人死了。
田家镇的里长,被人杀死在书房里。
里长的贴身小厮早上去叫里长起床的时候,在几个姨太太的房里都没有寻到人,就找到了书房。
小厮闻到书房里隐隐传出血腥味,察觉到不对强行推开了房门,现里长仰面坐在椅子上,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利刃划破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早已没了生息。
小厮的惊叫直接惊动了里长家的所有人。
当里长夫人赶来的时候,现里长的尸体依然坐在椅子上,额头上一个丑陋的乌龟仿佛在出无声的嘲笑。
里长夫人当场晕了过去。
丫鬟和小厮慌作一团。
几个姨娘闻讯哭作一团,却没有一个人能做主。
直到里长夫人醒来,才一面安排人准备后事,一面派人去县衙报案。
一大早听说死了人,而且是一镇的里长死了,胡县令大为震怒,立即招来了宋捕头,限他在七日内必须侦破凶案,将凶手捉拿归案。
宋捕头领了差事,一刻不敢怠慢,赶紧召集手下的衙役们。
待他清点人数的时候,却突然现人群中不见张捕快和李捕快二人。
于是,宋捕头气冲冲的带着人寻上门去,准备将偷懒的两人骂一顿就出。
当他来到张捕快的住处时,却现张捕快的宅子外围了一圈的人,院子里隐隐传出妇人和孩子的哭声。
宋捕头赶紧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却现张捕快的妻子白氏正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痛哭。
从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述说中,宋捕头终于明白生了什么事。
张捕快张鹏死了。
据白氏说,昨晚半夜,张鹏起来上茅房,她依稀听到院子里有一些动静,想到丈夫是衙门的官差,她也没在意,很快就睡了过去。
白氏早就习惯了丈夫不辞而别,以为张鹏和以往一样被官府叫去办事了。
所以,她照例做好了早餐,才叫两个孩子起来吃早饭。
张鹏和白氏有两个孩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正是贪睡的年纪。
好不容易被叫起来,大儿子去茅房上厕所的时候,突然现了张鹏的尸体。
直到这时候,白氏才知道丈夫不是去做事了,而是死在了自家的茅房里。
丈夫的死吓坏了白氏,她愣了许久才哭出了声来。
左邻右舍听到白氏的哭声,一个个的跑来围观。
宋捕头的到来,让六神无主的白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宋捕头的裤腿哀求道:宋捕头,你可要给我当家的做主啊,他死得冤啊,他就这么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呜呜……
听到张鹏被人蓄意谋杀,宋捕头感觉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作为遂宁县的衙役,他们平时接触的人形形色色,早就习惯了欺软怕硬,得罪的人也不少。
张鹏被人寻仇,仿佛给宋捕头当头一棒,让他忍不住怀疑张鹏是不是被某个亡命之徒回来寻仇了。
因为他自己作为捕头,得罪的人比张捕快只多不少,若张鹏真是被人寻仇,他自己也危险了。
宋捕头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让随行而来的衙役查验现场,同时派人去县衙向县令大人禀报这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