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政廷在电话那边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脱离危险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晏董事长,但我心里憋着气,不言不语。
蒋政廷半分嘲讽,“怎么?跟我记仇?”
我默了一秒。
这时一只野猫从二楼的栏杆上跳了下去,大抵雨天地滑,它非常凌厉地叫了一声。
而就是这一声猫叫,同时在我的耳边和手机里出现。
我顿时反应过来,下意识从窗户台探出身子向外张望。
在医院花园的角落里,蒋政廷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衣西裤,几乎要与这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
呼啸的风席卷着树枝,沙沙做响直往我耳朵里钻。
蒋政廷逆着路灯黯淡的光影,一张英俊的脸好看到几乎不真实。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语调也轻,“你下楼,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好气,“你在电话里不能说?”
蒋政廷深邃的眼窝弯了弯,“事关宴修赫,不听算了。”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微怔,然后一秒不做停留向楼下跑去。
保镖见状也连忙跟着我往楼下跑。
在住院部门口的台阶处,保镖主动要帮我打伞,但被我拂开。
我冒雨跑向医院的后花园,保镖便撑着伞一边帮我挡雨一边跟着我跑。
蒋政廷依然站在那里,他的眉目染了路灯的朦胧,像落了点点星光。
保镖按照宴修赫的吩咐对我寸步不离,蒋政廷瞧见,眉头微皱。
我下意识道:“我不是要带人来打你。”
蒋政廷不屑轻嗤,“你再带两个人来也没用。”
我默了片刻。
但这倒不是蒋政廷吹牛,他的身手的确很好。田甜曾跟我说她偶然听客户提起,说蒋政廷的拳击很厉害。
我张了张嘴,“什么事?事关宴修赫的。”
蒋政廷却不答反问:“他醒了吗?”
他指的是宴董事长。
我无声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的父亲,你自己不会上楼去看?”
蒋政廷浅笑,“你觉得,他会希望看见我?”
我微怔。
蒋政廷把话说得直白,“在宴家,不会有谁比宴修赫更加重要。”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儿。
蒋政廷看向我,“有的时候我也会想……”
他说着顿了顿,留了个弯儿。
我好奇问:“你会想什么?”
蒋政廷没来由嗤了声,“算了,不重要。”
他继而抬眸看向病房的方向,“他到底醒没醒?”
我说应该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