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觉得眼熟,好像是从哪里见过,但一时却死活想不起来。
晏夫人将茶杯放到一边,“偷税漏税,挪用公款,如果把这些证据交上去,就足以让蒋政廷翻不了身。”
我怔怔听着有些懵。
一则诧异蒋政廷居然会涉及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二则很不理解晏夫人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晏夫人无声闭了闭眼,“这些证据都是修赫拿到的,只要他把这些证据的原版交上去,晏家便再不会有蒋政廷的立足之地。但是现在,修赫不仅不肯举报蒋政廷,还受辱将代理董事长的位置也给了他。”
晏夫人说着,凌厉的目光直逼向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宴修赫从来不跟我说商业上的任何事情,更别提跟我讲去怎么对付蒋政廷。我和宴修赫之间,除了我的工作室之外,根本从来不谈任何别的公事。
我半分犹豫,声音非常轻,“是因为……是因为宴修赫他顾及与蒋政廷的兄弟情分吗?”
晏夫人却忽然将桌案上的茶杯砸到地上,“兄弟情分?他跟蒋政廷那个野种有什么兄弟情分?!”
我被晏夫人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茶杯的碎片嘣到我脚边我也没敢躲。
她逼视我,“我问你,西郊那个房地产项目是谁带你做的?”
我一秒怔住。
西郊那个房地产项目就是早前我工作室发展不如意的时候,蒋政廷带我和田甜一起竞标投资的那个项目。
但后来蒋政廷与宴修赫做了交易,包括那个项目在内,连同蒋政廷对我的工作室撤资,一刀切了。
我没敢随意回晏夫人的话。
晏夫人稍微平复了情绪,指着那些桌面上的复印版资料,“蒋政廷犯下的这些错,也有西郊房地产项目的一份。”
她又手指向我,“你知道修赫为什么不肯举报蒋政廷吗?因为蒋政廷被调查的那一天,你也得接受调查!”
我顿时如遭雷劈。
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蒋政廷做了一些不正当的事情被宴修赫抓住了把柄,但蒋政廷未雨绸缪,在宴修赫抓住他的把柄之前,先以带我投资做项目的名义拉我下水。
换句话说,蒋政廷那些不正当的生意,我无辜被牵扯进去。如果宴修赫敢举报蒋政廷,那么,扳倒蒋政廷的那一天,也就是我给蒋政廷陪葬的那一天。
我不觉倒吸一口冷气。
晏夫人仰头,“冤孽!晏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的少的全都要毁在女人手里!!!”
我一句话不敢说。
晏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修赫他为了你,现在不仅不敢举报蒋政廷,还要将代理董事长的位置也让给他。就是因为你,修赫要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他是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今却被一个私生子压得抬不起头来!而这些事,都是因为你!”
我一时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堵塞得上不来下不去,我的手脚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天旋地转般的冰冷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