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面色都很低沉,但除了蒋政廷。
他把玩着一枚玉石雕琢的打火机,避到一扇敞开的天窗下焚了一支烟。
宴修赫让助理封锁了消息,但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深更半夜,几名晏家的高层风尘仆仆抵达医院,急不可耐询问晏董事长的情况。
宴修赫皱眉,「谁给你们的消息?」
几个高层互相对视一眼,但都没敢吭声。
不过宴修赫紧接着就明白了。
敢违抗他的命令,并且有这麽快的办事效率,非蒋政廷莫属。
宴修赫扫了一眼在远处天窗抽菸的蒋政廷,才又对那几个高层道:「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在这个节骨眼上,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宴修赫与蒋政廷都有可能成为将来晏家的掌权人,所以,该怎麽站队,便显得尤为重要。
晏夫人再怎麽悲伤到底也是董事长夫人,在这个时候,她是真的能够镇得住场。
她起身凌厉扫视了一眼这些在利益驱使下蠢蠢欲动地高层,客气又不容置疑,「很感谢大家对董事长的关心,但医生嘱咐了董事长需要休息,所以各位请先回吧。」
晏董事长之下,董事长夫人是最有话语权的家属,她下了逐客令,所有高层也只能悻悻离开。
晏夫人雷厉风行吩咐宴修赫,「调保镖过来,不准任何人打扰到你父亲。」
宴修赫恭敬称是,又劝晏夫人,「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晏夫人却非常固执地坐回了椅子上。
蒋政廷觉得无趣,抽完烟便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宴修赫目光流连过我脸上的疲倦,他知道我不喜欢熬夜,握了握我的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摇头,「我也在这里吧,也许能帮上什麽忙。」
但不等宴修赫说什麽,晏夫人却直接对我下命令,「你回去吧。」
晏夫人的语气非常凌厉,我下意识看向宴修赫,宴修赫对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没办法,只好离开。
司机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等我,我没成想蒋政廷居然还没走。
我走到医院门口的台阶时,蒋政廷正站在台阶下面打电话。
因为离得远,我没听到他都说了什麽,等我走下台阶时,蒋政廷刚好将电话挂断。
蒋政廷饶有趣味睨着我,「怎麽?晏家的长媳也被赶出来了?」
我没搭理他的阴阳。
蒋政廷脸上的笑意更深,「晏家要变天了,简总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没好气问他什麽话?
蒋政廷似乎心情不错,「我问过你,如果宴修赫一无所有,你还会不会喜欢。」
我皱眉。
蒋政廷偏头看了一眼泼墨般地夜空,「今晚的月色很美,跟简总你一样令人心动。」
他话落,他的司机刚好将他的车行驶过来。蒋政廷随即拉开车门坐进後车座,司机踩油门将车驶离。
这之後的第五天,晏家发布了晏董事长病危的消息。所有人都以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宴修赫会站出来挑大梁,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代理董事长一职,却落到了蒋政廷的身上。
晏夫人发了很大火质问宴修赫是怎麽回事,但宴修赫却一改从前运筹帷幄的姿态,主动承认了他不如蒋政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