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修赫手微抬制止助理继续讲下去。
我不知道宴修赫是不是顾及我在场,所以不愿意让我听到这些复杂的事情。
他从容吩咐助理不必在意,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助理也很会察言观色,他恭敬应着,然後向我和宴修赫礼貌告别便离开了别墅。
我没有问宴修赫关於晏家的任何事,因为即便我问了宴修赫也不会跟我说。
我知道我帮不上宴修赫任何忙,所以我只能做好我自己。
江蕴蕴的闹剧戛然而止,像一口气只呼出了半口,憋的人难受。这样的处理结果我并不满意,但我心里却明白,也许宴修赫已经尽力了。
我依旧照常上班下班,宴修赫安排人联系田甜又给了一个新项目,算是补偿。
月底出财务报表的时候,我问田甜工作室现在能拿出多少钱?够不够蒋政廷当初的投资款?
田甜说差不多,但如果拿出这部分钱,工作室的帐户上基本就空了。
我没仔细说我的打算,只让田甜帮我列印一份财务报表,然後我拿着财务报表去了一趟蒋政廷的公司。
我没有跟蒋政廷预约,抵达他公司的时候,前台跟我说蒋政廷有客人。我耐心跟着前台去休息室等着,在去休息室的路上,我跟蒋政廷正好走了个迎面。
蒋政廷是准备送客人下楼,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一边走一边跟蒋政廷说着什麽,我没听清,只听到蒋政廷说不好办,说宴修赫手里捏着12%的股份,是除了晏董事长之外的第二大股东。
这句话之後便戛然而止,因为蒋政廷刚好看到了楼梯拐角处的我。
我礼貌跟他打了个招呼。
蒋政廷也略微向我点头,他没再送客人下楼,而是当着我的面直接跟客人告别。
客人走後,蒋政廷笑问我怎麽没打电话就过来?
我没解释,只对他道:「去办公室说吧。」
蒋政廷点头,然後我跟他一起回了他的办公室。
我进办公室後就开门见山,直接将工作室的财务报表放到蒋政廷面前,「工作室的经营状况一直不好,这半年多的时间,蒋总也没有因为工作室获利,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再占用蒋总的资金,蒋总不如直接撤资吧。」
蒋政廷靠在沙发背上点了根烟,听我这麽一说,他好笑抬眸瞧我,「公司经营不善,从来都是投资人想办法撤资,这还是第一次见创始人劝投资人撤资。宴修赫撤吗?」
我说你管他干嘛?
蒋政廷笑意更深,「宴修赫是简总工作室的主心骨,他不撤资,我自然没道理撤。」
我默了一秒。
蒋政廷在菸灰缸里掸菸灰,「我给简总的工作室投资是情分,起初就没想过要盈利,当然,简总要是能盈利自然更好,不盈利也无所谓。」
我不理解,「可我跟蒋总似乎并没有什麽情分可言。」
蒋政廷吸完一支又燃了一支,浓稠的青烟弥漫过他的眼睛喜怒不辨,「简总说这话就伤人心了,晏家未来的长媳,我未来的大嫂,我和简总是一家人,情分自然深厚。」
他说着抬眼皮打量我,半真半假,「你很让人意外,还真能拴住宴修赫。」
我半晌没说话。
宴修赫要江娜娜离开晏家总部的事情传开了,若不是半路杀出一个蒋政廷抛了橄榄枝,江娜娜走定了。
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晏家出情种,早年晏董事长为了蒋程樱不顾一切,现在宴修赫又为了我不顾一切。
还有人调侃江娜娜是输在名字上,说江娜娜要是改名叫江樱樱指不定就成了,说「樱」字克晏家,一克一个准。
蒋政廷拨弄着打火机盖,「我猜简总今天特意带着财务报表来劝我撤资,不是怕我赔钱,而是想要跟我划清界限。」
我心说他猜的真准。
我是有心想要跟蒋政廷划清界限。
从前没觉得,但经过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我後知後觉蒋政廷真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正所谓,惹不起还躲不起。
我实话实说:「既然蒋总心里什麽都清楚,何苦为难我?」
蒋政廷闷笑,「我为难你了?我给你的工作室投了三百万,半年多一分钱没挣,这还不算,我还要倒贴带着你和你的员工在我的公司投资项目,有这样为难人的好事儿吗?」
我噎了下。
蒋政廷笑出声来,「简总以後是要成为晏家的女主人,这麽胆小怎麽能行?」
我没多想嘴善如流,「你会跟宴修赫争夺晏家掌权人的位置吗?」
蒋政廷意味深长,「抢不抢都不会影响简总成为晏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