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知道吧?”最初开口的那个武将侃侃而谈,“国师一出手,起码又干掉了一个山头的妖族。”
“关押妖族的牢房都已经严重告缺了。”
阎王在世啊,许玉潋为自己点蜡。
他垂下眼不再去看说话的人,转头,一道视线恰好追过来。
黑沉的眸子里没有光点,窥不出波动,但许玉潋就是从里面察觉到了丝慌张。
他下意识抿住唇。
其实说不上难过,也不准备去责怪对方。
小蝴蝶很有自知之明,他现在其实也是个阶下囚,只不过囚禁的方式看起来不太相同。
“闫循观,你有没有发现。”在其他人的交谈声中,他收回视线,小声道:“你对我们妖族真的很坏。”
黎琢章在旁边听得分明,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后,面上笑意再难以掩饰。
……
“闫循观。”
许玉潋凑到男人身边,问:“宴会什么时候结束啊?”
闫循观这次赴宴便是为了陪许玉潋散心。
他对其余不感兴趣,宴上,除了偶尔喝几杯,注意力全在身旁的人。
看人习惯性没骨头似的往自己方向歪,闫循观侧了身,主动让他靠着自己。
他们坐的位置在庭院靠里。
这个时节的日头很轻,落在府内,薄薄的嫩黄并不灼人,屋檐遮挡出的阴影恰好,清清凉凉笼罩着许玉潋。
他在落座后添了件深黑外袍,低着头,神色朦胧不清,脸色白纸般,就快全埋进领口里让人莫名想起那些见不了日光的诡艳精怪。
熟悉的热度触上他额间,闫循观垂眸,问:“困了?”
“如果累了我们可以先离开。”闫循观默不作声往他身体里传灵力,安慰:“反正礼物已经送出去了。”
许玉潋贴着他的掌心,不说话,小动物似的蹭了蹭,充当摇头。
那就是要留下。
闫循观没再开口,挑了点新拿来的水果喂他。
昏昏欲睡的时候,许玉潋察觉到身旁有人要经过,他还特地挪了下腿。
结果下一秒,腹部突然传来了片湿意。
许玉潋猛然惊醒,看见了跪在一旁疯狂请罪的侍卫,以及浅色衣物上被染上的大片酒渍。
他接过旁边递来的手帕,没抱太多希望地擦了下。
果然无济于事。
闫循观皱眉想要说什么。
不等闫循观起身,黎琢章率先开口:“这样容易着凉,况且已经脏了,不如先跟我去后院换件衣服吧,一直穿着也不是个事。”
许玉潋迟疑,“可是殿下,你的衣服我不一定能穿得上。”他视线移动,最后落回自己身上,似乎要以此告诉对方,他们差得实在太多。
黎琢章表面上十分自然,“不必担心,府中当然有适合玉潋的尺寸。”
背地里,早就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