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元湛突然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图纸边缘的冰棱纹路,“就周明礼那肥脑袋,能画出这么清楚的军火图?怎会知道望海楼的下水道走向?除非……”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个冰冷的笑,“军中高层有人把图亲手塞给了他。”
“一个营长屁大点的官,真是入不得眼!”
张霖的手掌重重砸在酸枝木桌,震得满桌青瓷碗碟叮当作响。“张团长让你的人,把周明礼的‘聚源商号’给我封死,还有松鹤楼一个人都不允许出去!”他猛地转头,军装肩章上的金线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账房先生的嘴,给我看得死死的!府君放心,张某定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是!”
张团长领着副官急匆匆的赶往聚源商号。
屋内的砂锅被火焰重新温上,咕嘟嘟……
元湛斜倚在雕花太师椅上,白沙脊骨雕成的烟袋锅正滋滋冒着火星。吸了半锅后,沉醉的目光才扫过张霖胸前的勋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查案嘛,急不得。不过张督军可知,周明礼常去的翠花楼,背后老板可是罗斯人?”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名弁兵满头大汗撞开房门,怀里紧紧抱着个描金漆盒,喘息间带起阵阵白雾:“督……督军!聚源商号已查封,周明礼……死在翠花楼厢房。枕边摆着大烟膏,听洋马子说,好像是马上风,正……突然就抽了!”
“废物!”
一语成谶真让元湛说中了,张霖觉得自己的督军椅子好像是烂木头刻的,一着不慎就会被掀翻在地。
张霖看着士兵周手中的漆盒,一把夺了过来,“周明礼都死了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盒盖掀开的瞬间,屋内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整盒罗斯金币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最底层压着本羊皮封面的手册,烫金标题“北欧高塔秘仪入门”旁,风雪中的高塔徽记暗红如血。
元湛的旱烟“啪嗒”掉在桌沿,他探身捻起手册,泛黄的纸页间渗出淡淡冰霜味。“有意思,倒腾军火还不够,竟想学洋鬼子的邪术?”他转头看向张霖,眼中寒芒一闪,“周明礼这一死,线索可就断了。”
张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却强撑着咳了两声:“府君明鉴,张某这就提审翠花楼的老鸨,定能……”
“罢了。”元湛抬手打断,示意胡青青收起香火坛,“张督军既想自查自纠,贫道便不插手了。”他缓缓起身,八抬纸人立刻抬着软轿步入屋内,轿帘上的符纸无风自动。“只是这满桌酒菜浪费了可惜,胡姑娘,劳烦打包些酱牛肉,给蟒三爷路上解馋。”
胡青青忍俊不禁,红莲锁链如灵蛇般卷起半只烤羊:“府君倒是会持家,这松鹤楼的厨子,可是宫里出来的御厨呢。”她转头看向面色阴沉的张霖,轻声道:“张督军若有难处,胡家香堂的大门随时敞开。”
蟒三太化作人形,蛇尾一卷带走两坛烧刀子,嘴里还不忘调侃:“老张,查案归查案,可别学那老小子抽大烟。老毛子的烟膏里,指不定掺了多少护胸毛!”他冲张霖挤挤眼,蛇信子“嘶”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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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霖正欲开口,突然想起什么,从漆匣里掏出张泛黄的地契:“府君,这是周明礼城外的庄子。地窖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地契上“圣彼得堡商会”的火漆印在烛火下猩红如血。
元湛接过地契,指尖轻点,纸人瞬间从轿帘窜出,纸刀“唰”地斩向地契边缘,几滴黑血溅落在青砖上。“张督军自己处理吧。”他坐进软轿,轿帘落下前轻笑一声,“对了,周明礼枕边的大烟膏,最好查查成分——说不定掺了老毛子的血脉冰晶,那玩意儿听说——伤肾”
松鹤楼外,寒风呼啸。胡青青抱着食盒,望着张霖在廊下逐渐缩小的身影:“府君真信他?周明礼死得太蹊跷,分明是杀人灭口。”
轿内传来啃食酱牛肉的声响,元湛的声音混着咀嚼声传出:“信?张霖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你看他……不说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轿帘突然掀开,纸人托着半块烤羊骨掠过送到火熊的嘴里,“且让他自导自演,咱们只管看好戏。”
“周家的宅院位置不错,比城外的庄子强多了,你去要来,建你的家庙吧!”
“知道了,府君!”
元湛不是神人,整个奉天的犄角旮旯事都知道,但他可以放纸人,贴合皮肤的纸人就算是搓澡都现不了,他选的还是那些副官,下人,管家,如此林林总总的消息就会汇聚到他这,就算被人现,烧掉的符纸还能指认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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