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衣聚百家福,布色越杂,福泽越厚。”
“剪刀辟邪,线头缠福,何来凶险?”
“床帐低垂是为避风,井灶寻常走动,岂能伤胎?”
“大人的两位千金,乃是上天赐予,可曾听闻有女压台,必有一子,哪里来的冲克之说?”
“至于这院子里的五畜,是家中富庶之兆,陈阿婆怕是忘了,这胎神喜欢什么,爱待在什么样的地方了吧!”
刘氏逮着陈阿婆的每句话,一一驳得她哑口无言。
一旁的小月娘悄悄攥紧了刘氏的衣角,眼中泪光闪动。
小月则是咧嘴一笑,看向大年。
“行……行。”
陈阿婆脸色铁青,也是没有料到有人如此驳她颜面,正四处张望着,看看可有什么怼回去的地方。
大年走到小月身边,小心安抚她,对于跟前的陈阿婆,想着不能得罪,也不能服软,得想个好法子让她自己知错。
也是凑巧,刘氏也跟大年想的一样,方才大年端茶时,她瞧见了大年家正堂摆了什么东西,于是心生一计,扭头看向正堂大门。
陈阿婆顺着刘氏目光望去,一下就有了主意,说着大年家的正堂大门开错方向,此乃家宅命脉,门向有误,岂不冲撞胎神。
接着她又是抬头看向屋顶,摇头叹息道:
“屋脊走水,檐角飞天,气散则神不聚,且有一股邪煞之气!”
“周夫人,你家正堂定供着不祥之物!”
这话差点让小月娘跳起来,她一个箭步冲到陈阿婆跟前,抓着她的手,紧张道:
“我的老姐,你可别乱说!堂中供的可是……”
没等小月娘把话说完,陈阿婆迈开步子,径直朝正堂走去,推开了虚掩的正堂门,目光直勾勾落在供桌中央的东西上……
“啊!”
陈阿婆吓得两眼瞪直,踉跄后退,手指颤抖地指着供桌中央,随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只见供桌上,摆的是皇帝的圣旨,黄绫黑字,威严赫然。
大年本想把圣旨收好的,但小月娘有心,非要供着,要时时记着当今陛下的恩德。
陈阿婆伏地叩,额角触地有声,口中喃喃:
“罪过……罪过……”
她浑身战栗,再不敢言半句。
院中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大年上前把陈阿婆给扶了起来。
“好啦,婆婆请起,你也是无心之失,陛下宅心仁厚,不会怪罪你的。”
陈阿婆被大年搀起,双手仍止不住颤抖,低垂着头,不敢再看那圣旨一眼。
直到大年把她扶着坐下,她才小心问道:
“李大人,我刚刚……你不会以大不敬之罪抓我吧,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乱说了。”
说着陈阿婆又要跪下来。
也不怪她,刚刚的举动确实在这个朝代就是要杀头的,若是大年再狠点,报上州府,陈阿婆满门皆斩也未可知。
小月娘这会也上来扶起了她。
小月娘知道,这阿婆是有真本事的,就是心眼小了些,如果把酬金给足了,以她的能耐,再加上刘氏,小月产子那日,定是十拿九稳了。
小月娘示意大年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