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组的成员们已经在这个狭小、逼仄且弥漫着紧张氛围的空间里连续奋战了许久。他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中探寻真相的光芒却未曾有丝毫黯淡。他们就像一群执着的猎手,誓要从嫌疑人嘴里掏出那隐藏的真相。
审讯桌前,那个负责登记会员信息的嫌疑人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只惊弓之鸟。他的双手被手铐束缚在桌面的铁环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他的头蓬乱得像一团杂草,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像是一只被捕获后惊恐万分的猎物。在之前漫长的审讯过程中,他一直咬紧牙关,对关键信息守口如瓶。审讯组的成员们轮番上阵,有的声色俱厉地呵斥,试图用威严震慑他;有的循循善诱地引导,希望能打动他的内心。可他就像一块顽石,始终不为所动。
然而,就在这看似僵持不下的局面中,转机悄然出现。审讯员李阳,一个有着多年审讯经验、眼神犀利如鹰的中年警官,一直密切观察着嫌疑人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嫌疑人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犹豫,那一瞬间,嫌疑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头微微动了动,虽然动作极其细微,但还是被李阳敏锐地捕捉到了。李阳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
他放缓了语气,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像是拉家常一样说道:“兄弟,你也是被人利用了。你就只是个登记信息的,能有多大罪过?可你要是一直替那些人扛着,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他们在上面花天酒地,你在这儿受苦,值得吗?”嫌疑人的身体微微一颤,头依然低着,但李阳看到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痛苦地挣扎。李阳乘胜追击,继续说道:“你家里人还在盼着你早点回去呢。你老婆孩子说不定天天都在门口张望,盼着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家。你要是坦白交代,争取个宽大处理,说不定很快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听到“家人”两个字,嫌疑人的肩膀猛地抽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和迷茫。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被内心的恐惧和纠结堵住了喉咙。李阳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继续耐心地劝导,从嫌疑人的家庭聊到他的未来,从法律的公正聊到坦白的好处。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在李阳温柔又极具说服力的攻势下逐渐崩塌,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城堡,在狂风的肆虐下最终轰然倒塌。
终于,他长叹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警官,我说,我都说。
我们就是最底层的小喽啰,每天就干些登记会员信息的活儿,真正的指令都来自一个叫‘老板’的人。”
审讯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更多关键信息的披露。
李阳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继续轻声问道:“那你知道这个‘老板’是谁吗?见过他吗?”
嫌疑人摇了摇头,声音颤抖着说:“没见过,我们都是通过特定的渠道接收指令,对方只说是‘老板’安排的。
李阳保持着温和的语气,继续追问:“那这个老板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真没见过他?平时又是怎么接收他指令的?”
嫌疑人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后怕,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我们真的从未见过老板的真面目,他就像个影子一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有指令都是通过一款加密软件接收的。那软件界面很简单,黑底白字,每次打开,都感觉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不知道会蹦出什么可怕的任务。”
他顿了顿,咽了咽口水,仿佛回忆起那些场景仍心有余悸:“每次登录软件,都得输入一串复杂得要命的密码,字母、数字、符号搅和在一起,输错一次,界面就会锁定十分钟。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密码还会更换。我们这些底层的,为了记住密码,只能偷偷写在小纸条上藏在鞋底,就怕哪天忘了耽误事儿,被上头的人收拾。”
李阳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老板一般会给你们什么样的指令?”
嫌疑人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在椅子上,说道:“每次行动前,老板会给我们一份名单,那名单就像死亡判决书一样。上面写着需要重点‘关照’的购票者信息。
“这些人大多是中老年人。”嫌疑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他们看起来比较好骗。可能是觉得他们对新事物不太了解,防范心也没那么强吧。我们就按照名单上的信息,打电话或者加微信去联系他们。用什么演唱会内部福利、充值返利、幸运抽奖这些借口,骗他们掏钱。”
说到这里,嫌疑人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的眼神中满是愧疚:“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不敢违抗老板的命令啊。
李阳看着嫌疑人,眼神中既有对他犯罪行为的严肃,也有一丝同情。
郑建国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桌子上铺满了审讯室里嫌疑人的供述材料、监控中刘强与神秘人物会面的影像资料,还有之前调查收集到的关于演唱会、资金流向等诸多文件,在灯光下堆叠如山。他眉头紧锁,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房间里烟雾缭绕,宛如他此刻复杂又迷茫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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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份关于嫌疑人交代老板通过加密软件下达指令,重点“关照”中老年人购票者的报告放到他手中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香烟,目光死死地盯着报告,仿佛要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那些文字,就像一把把钥匙,似乎要打开那扇一直紧闭的案件真相之门。
郑建国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把这些线索像拼图一样一块块地拼接起来。先浮现的是那奢华却藏着罪恶的高档会所,刘强和那些企业老板、金融高管们神秘的短时间会面,他们刻意不带手机的防备模样,就像一个个神秘的符号,暗示着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接着,嫌疑人的供述如同潮水般涌来,从未谋面的老板、加密软件、针对中老年人的诈骗指令,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跳跃。
“原来如此……”郑建国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他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仿佛在打着揭开真相的节奏。他渐渐理清了整个犯罪链条:
犯罪分子以演唱会为幌子,这精心策划的骗局就像一张巨大的网,缓缓张开,准备捕捉那些无辜的猎物。他们先挑选热门的歌手或乐队,大肆宣传这场所谓的顶级演唱会,利用人们对音乐的热爱和对现场体验的向往,吸引大众的关注。宣传海报贴满了城市的大街小巷,社交媒体上的推广铺天盖地,营造出一种一票难求的火爆氛围。
为了让这张网更具吸引力,他们虚高票价。原本几百元的门票被炒到数千元,甚至上万元。他们利用人们“一分价钱一分货”的心理,声称高价票能带来无与伦比的视听享受、近距离接触明星的机会。那些渴望体验顶级演唱会的人,尤其是对音乐充满热情但缺乏警惕的特定人群,就这样被高额票价吸引,心甘情愿地掏出辛苦积攒的积蓄购票。
而所谓的会员登记,更是他们收集受害人信息的陷阱。在购票页面或者演唱会现场,设置一个看似普通的会员登记环节。
他们打着为会员提供更多专属福利、优先购票权等幌子,诱导购票者填写详细的个人信息,包括姓名、年龄、联系方式、银行卡号等。
那些中老年人,本身对这类登记的风险意识相对较弱,再加上对所谓福利的期待,便毫无防备地填写了信息。
郑建国在理清犯罪链条后,脸色愈凝重,仿佛一块巨大的铅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深知,资金的流向是揭开整个犯罪网络的关键所在。那些通过虚高票价和诈骗手段从受害人手中搜刮来的钱财,就像被恶魔操控的暗流,在复杂的金融体系中诡谲流动。
资金通过多层转账洗白的过程,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魔术表演。犯罪分子利用多个空壳公司和私人账户,就像设置了一道道迷宫般的关卡。每一次转账都经过巧妙伪装,看似是正常的商业交易,实则是在掩盖非法资金的来源和去向。他们利用金融系统的规则漏洞,勾结金融机构内部的“内鬼”,或是使用先进的技术手段,让资金在不同的账户之间快穿梭,就像一群敏捷的幽灵,难以捕捉踪迹。在那一个个看似普通的交易背后,隐藏着无数受害人的血汗钱。
在这层层转账的掩护下,资金最终流向了境外。境外的那些账户就像是罪恶的黑洞,吞噬着无数受害人的血汗钱。这些钱一旦流入境外,想要追回就如同大海捞针,困难重重。而可怜的受害人,满心期待着能凭借会员卡享受到各种特权和福利,却不知道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张毫无价值的塑料卡片,那不过是犯罪分子欺骗他们的道具,就像给他们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郑建国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刘强无疑是目前案件中极为关键的一环,但这个狡猾的狐狸身边肯定布满了荆棘和陷阱,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让整个犯罪团伙警觉,从而销毁证据、转移资金,让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案件线索图上,那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记,仿佛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刘强正处于网的中心位置。郑建国深知,不能只盯着刘强这一个点,而要将目光放远,去深挖他背后庞大的关系网。在这个关系网中,可能隐藏着“老板”的真实身份,还有那些参与洗钱、诈骗的帮凶们。
“不能打草惊蛇,要像猎手一样潜伏,等待最佳时机。”郑建国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猎人般的冷静和耐心。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继续让监控小组密切关注刘强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同时,他安排了更多的人手去调查与刘强频繁接触的企业老板、金融机构高管,以及那些可能参与到资金转账环节的相关人员。
他安排了专人小时盯住刘强,同时加强了对那家高档会所的监控,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监控屏幕上,刘强依旧每天出入那家会所,和那些企业老板、金融高管会面,但郑建国敏锐地现,刘强最近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从容自信,反而多了几分焦虑和不安,时不时地看手表,接电话时也总是躲到角落里,声音压得很低。那紧张的神情在监控画面中清晰可见,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预示着危险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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