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提斯娜和克洛宁的表情同时凝固了,他们如同异父异母双胞胎一样,姿势百分百同频共振地回过头——
“查德!”
“老师”
“我去给你俩买个冰淇淋,你们聊哈!”
“您听我解释几句可以吗,我不狡辩”
两者皆是求生欲拉满,但是从一句话便可判断出性格差异。
好在查德希尔并未深究历史作业之事,只是随手一挥。提斯娜如蒙大赦,放下怀表之后拔腿就跑,给两人交流留出空间。
查德希尔在克洛宁身旁坐下,将手表放回怀中:“克洛宁,你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是啊,说些什么呢?
他看着查德希尔披在休闲服上的外套,一看就知道是紧急中断假期、过来帮他擦屁股的。
‘这些年生了很多事’
‘老师您到底去哪里了?’
‘我现在做的够好了吗?’
有那么多那么多想问的想说的,在这一刻间纵是五味陈杂,亦尽数消散,失去开口的勇气。
克洛宁脑中闪过提斯娜的身影——面对危险临危不乱的淡然,如同魔幻一般的法术天赋,还有她腰间所佩戴的短铳
毫无疑问,这才是老师合格的继承人,不是他这样无能又阴暗的家伙。
自己有什么脸面去说呢?
到最后他也只是低着头,小声的憋出一句:“抱歉,又没能让您度过一个完美的假期”
“”
查德希尔听他沉默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头,轻轻的揉了两下,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柔和:
“已经和我一样高了啊,这七年生了很多事吧?
突然离开我很抱歉,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作为你的老师,我合格吗?
毕竟我也只教过你那么短的一段时间,说这句话不知道够不够分量。”
听见查德希尔的话语,克洛宁猛地扭头看向他的双眼,眼中充满了希冀与难以置信。
“嗯,我原本也打算在黑曜石音乐节结束之后来找你的不过现在提前了一点,就现在和你说吧。
有句话我想告诉你——你至今为止,已经值得我为你感到骄傲。”
够分量吗?
当然足够了啊。
“老师!”
市长助理彻底抛弃所有这七年间,为自己塑造的‘精英人士’的外壳,抱住了自己的恩人兼父亲一样的老师。
“多大了还在哭鼻子么?”
“呜呜呜呜——”
街道对面,锡兰和黑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幕后黑手’,表情一个比一个古怪。
原本黑还因为克洛宁诬陷锡兰想要曝光赫尔曼当年做的某些事、从而让两人的关系受到挑拨而有些耿耿于怀,想要让克洛宁吃点苦头。
但是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们只感觉震惊。
这还是那个克洛宁么?
原以为是个利益至上的政客,但是分明也会如此纯真地落泪。
这大概也是这七年之间,克洛宁在独自经受了政治的黑暗后,为数不多还能保留下来的天真。
“其实并不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