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却不是宋如饴。
林嬷嬷又朝胡同里面看了几眼,才放下了马车的门帘,“回去吧。”
声音尚且平静,但那双上了年纪的眸子却是震动不已,惊慌破碎。
她看清了那个哥儿,认清了那个哥儿。
当年不该心软,一时的心软竟然给自己和饴哥儿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
不过既然这是个隐患,那就将这个隐患掐死在摇篮好了。
回门与别离
尽管那只折翼的金丝雀带来了一瞬间的阴霾,但裴清晏那句掷地有声的回击,到底是将场面撑住了。
朱逢春也是个心大的,或者说是太高兴了,很快就将那晦气事抛诸脑后,抱着大妹傻乐,敬酒敬得飞起。
总体来说,这场亲事办得热热闹闹,喜庆非凡,朱逢春终于是抱得美人归,那一脸褶子笑得都快把眼睛挤没了。
还亏得许长平关键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还帮着朱逢春顶了不少酒。
不然估计朱逢春得横着进洞房,昏睡一整夜,什么都干不了。
晚上陆时跟裴清晏扶着烂醉如泥的许长平回了双桂胡同。
看着满院子的寂静显得有种热闹过后的冷静萧条感,这就是嫁女儿的不好。
如果是娶媳妇,这热闹可会一直持续下去。
三日后,是大妹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朱逢春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扶着大妹回了双桂胡同。
陆时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见大妹面若桃花,眉梢眼角都带着新妇的娇羞与喜悦,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进了屋,陆时拉着大妹进了内室说体己话。
“他对你可好?”陆时其实心里也别扭虽是哥儿,他一直当自己是个爷们。
但既然当了这长嫂般的角色,该问的还是要问。
长嫂如母嘛,嫂夫郎也一样。
大妹的脸瞬间红透了,像是熟透的虾子,支支吾吾半天,才极小声地说道:
“好……他是极好的,什么都依着我,连晨起倒水都不让我动手。”
陆时听了,忍不住笑弯了眼。
看来这朱逢春虽平日里看着不着调,疼起媳妇来倒是没得说。
回门宴吃得其乐融融,裴清晏看着妹妹幸福的模样,多喝了两杯,向来清冷的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暖意。
亲事一过,陆时结结实实地歇了三天,才感觉那股子乏劲儿缓过来。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可是他们在京过的第一个年,自然不能马虎。
办年货这事儿,陆时最是热衷。
如今大妹成了亲,那是正经的妇道人家了,不用再像姑娘时那般躲在闺房里。
于是,姑嫂二人便结伴出了门。
这一路上,陆时才现,成了家的大妹确实不一样了。
以前是懂事,现在是精明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