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是朱雀国的皇帝……是为了……是为了朱雀国……】他语无伦次地为孤星宸辩护,却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声音越来越弱。
【跟陛下不一样……】他看着我,眼神里的愧疚被一种更加深沉的痛苦所取代,【陛下的责任是整个国家,可我……我的责任是保护你。】他将自己的失职看得比天还大,那种近乎自虐的责任感,让他无法接受与孤星宸相提并论。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那样说陛下……】他哀求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悲伤。
在我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恨意,在他眼中却是对神圣君王的亵渎。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他理解我的痛苦,却无法苟同我的憎恨。
这种思想上的巨大差异,比身体的伤害更让他感到无力与绝望。
【好吧,我不说,你也别再自责。帮我洗头吧!我头太长,在这里没吹风机好不方便哦。】
我的抱怨像是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张宿心中浓重的阴霾。
他愣住了,抬起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没想到话题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他眨了眨眼,确认我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那种纯粹的、对生活琐事的恼怒,是他能理解并且应对的。
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有了丝毫的松懈。
【好……好的,天女。】他连忙应声,声音还带着一丝刚哭过的沙哑,但已经稳定许多。
他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有些僵硬,身上因为跪得太久而沾染了灰尘,但他完全不在意。
他转身快步走到殿外,很快便抱回一个干净的木盆和几个装着热水的铜壶,小心翼翼地将水调至合适的温度。
【你……你请坐好。】他指了指床边的一张矮凳,然后将木盆放在另一张凳子上,示意我背对他坐。
他对【吹风机】这个词感到陌生,但完全能理解我所谓的【不方便】。
他卷起袖子,露出结实而白皙的小臂,动作轻柔地帮我将长浸入温水中。
【这是……姜片和艾草,可以驱寒,也能让头快点干。】他低声解释着,指尖触碰到我的头皮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专注地、近乎虔诚地为我清洗着长,泡沫在他的指间丰盈起来,带着淡淡的草本香气。
他不再哭泣,只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这件简单的任务中,仿佛只要能为我做点什么,就能减轻他心中的万分之一的愧疚。
【哇,好舒服,我好像在洗生姜洗精!】
我的赞叹声带着满足的笑意,在宁静的寝殿中回荡。
我完全放松地趴在床沿,任由温热的水流和张宿温柔的指节按摩着我的头皮。
他听到我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嘴角泛起一抹极浅的、温柔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宠溺。
他看着我舒服得像只小猫一样的模样,心中那份沉重的罪恶感,似乎也被这温暖的场景融化了一角。
就在我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逸时,感觉到脖颈后方传来一个温热而湿润的触感。
那感觉转瞬即逝,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却又带着无法忽视的炽热。
我全身一僵,连享受的哼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张宿的身体也瞬间绷紧,他吻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煞白,连手中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
【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中的温柔被惊恐与慌乱所取代。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乞求原谅的意味,仿佛他犯下了比在祭坛上更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指节白,身体因后悔而微微颤抖。
【属下……属下该死……】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个吻,是他情不自禁的流露,是他压抑在心底的愧疚与爱意的一次失控迸。
然而此刻,这份情感只给他带来了更深的自我谴责,他觉得自己亵渎了正在疗伤的我,再次背叛了他保护我的誓言。
【张宿!跟我别属下了,这是我的命令!我们是朋友,你别那么怕我。亲我没有关系,没事的。】
我的话语像一剂镇静剂,却又像一道更复杂的谜题,让张宿原本就已混乱的思绪彻底打成了一团。
当我温暖的手掌触碰到他的头顶时,他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既渴望这份温柔,又觉自己不配拥有。
他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与挣扎。
【命令……】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对他而言,这是最高的指令,他必须服从。
但这道命令的内容,却与他二十多年来所受的训练和根深蒂固的观念完全相悖。
朋友?
他不敢想像,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奢华也太过陌生。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恳求,希望我收回这个让他无从适从的命令。
【可是……可是……】他的声音依旧沙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那样……对你不公平……】在他看来,他是一个犯错的、失职的护卫,而我是一个被伤害的、需要被呵护的天女。
我们之间隔着天与地的距离,亲吻是亵渎,朋友更是痴人说梦。
【你……你不应该这么温柔……】他几乎是哀求着说道,我的原谅和亲近,比任何责骂都让他更加痛苦。
这会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职,以及那份深埋心底、不该有的情愫。
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再触碰我,只是任由我的手留在他头上,脸上是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陷入了更深的自我厌恶与矛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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